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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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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来南七巷的青石板被桐油擦得能照见人影。徐大娘子晨起洒扫时,总把竹扫帚的穗子往陈家门槛缝里探,仿佛要扫尽这十三年积在砖缝里的药渣。

王总旗家的卤煮锅子支得离陈家窗棂愈发近了,八角茴香的雾气顺着窗纸破洞往里钻,倒像是给屋里添了层荤腥味的纱帐。

陈家二郎就更加不愿意出门了,这几日南七巷胡同的人的都不自觉的会路过陈家,那些似有若无的打量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

毕竟也是,这以往天幕都是他们这群锦衣卫缇骑接触不到的大人物,忽然,这大人物就出现在自己旁边,怎么让他们不来看个热闹。

陈二郎想着,自己也会想看热闹,只是热闹是他的,他就不想看了。

陈二郎蜷在榆木圈椅里啃糖葫芦时,窗棂纸正透进卯时三分的青光。山楂果裹的麦芽糖太厚,黏住他新换的牙。那支红艳艳的糖葫芦插在豁口梅瓶里,映着檐角冰棱折射的七彩光,倒像是诏狱刑房里悬着的染血铁钩。

"仔细别污了衣服。"阿娘抖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领口磨出的苇絮扑簌簌落进药渣篓。陈二郎伸出细伶仃的腕子,腕骨硌着三年前兄长给的护身铜钱——当年陈大郎刚补了小旗缺,拿头月俸钱熔了枚洪景通宝,边缘特意磨出锯齿,说是能当暗器使。

玄色官轿碾碎辰时的薄冰时,锦衣卫指挥同知文烈的灰鼠皮大氅已裹着药香卷帘而入。老太医的羊皮药箱磕在腌酸菜的粗陶瓮上,鎏金镶边的《赐名诏》从蟒纹袖中滑出,惊起灶膛里将熄的柴灰。

"太子口谕——"文烈指尖掠过陈二郎发顶,将鎏金手炉塞进他怀里,炉身錾着的狴犴兽首硌着掌心,竟与诏狱门环上的图腾如出一辙。"陈氏子怀瑾握瑜,赐名'怀瑜'。"

陈大郎按刀跪在冰碴上,听着擢升千户的恩旨。文烈蟒袍下摆扫过他额前碎发,带起股熟悉的血腥气——正是锦衣卫配合禁军抓捕审判世家爪牙时,陈大郎后背新添的刀伤还在渗黄水。

"坐近炭盆。"文烈踢开半旧的铜脚炉,火星溅上陈二郎破旧的棉鞋。老太医诊脉的玉枕刚挨着他腕子,太医的银针裹着艾香落下,针尾缀着的珊瑚珠随呼吸轻颤,像极了南七巷除夕夜挂的冰凌。

"先天不足,痰瘀互结。"太医刚下了诊断结论。

文烈从蟒纹袖中掏出个粗布包,御药房的参须混着南七巷灶膛灰,竟用北镇抚司火漆封着。太医瞅了眼陈二郎带着补丁的袖口,笔锋一转:"辅以百家灶膛灰三钱。" 陈二郎盯着药方上晕染的墨渍中洇着点暗红,怕是兄长昨夜写密报时,伤口裂在砚台里。

陈父蹲在斑驳门槛上磨刀,豁了口的绣春刀在磨石上溅起火星子。文烈的皂靴踏碎檐下冰凌时,他右肩旧疤正渗出脓血——洪景三年追缉叛党时中的毒镖,生生断了他升总旗的路,如今每逢阴雨天仍会渗出脓血。

"老陈倒是沉得住气。"文烈蟒袍扫过檐下咸菜瓮,惊得啄食残渣的麻雀撞上晾衣绳——绳上挂的飞鱼服补丁晃了晃。

陈父抱拳起身时,彼时他也是这般单膝跪地,将江洋大盗的腰牌呈给上司,换来的却是"勇武有余,机变不足"的考评。

陈母攥着补丁帕子追出来时,檐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粗陶罐里的酸杏叮当作响,最顶上那颗沾着徐大娘偷偷抹的蜂蜜,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大人尝......"话音未落,文烈已拈了颗杏子丢进嘴。

酸汁顺着嘴角淌在飞鱼补子上,洇出暗红斑痕,恰似当年陈父飞镖溅起的贼血。这罐百家送的酸杏,倒比诏狱刑房那套精钢镣铐更让文烈喉头哽塞。

灶膛边拆药包的陈怀瑜忽地顿住。药包里滚出颗染血的铁蒺藜,刃口缺处与父亲肩头伤疤严丝合缝。

父亲总说他右肩伤是醉酒跌的,却不知小儿早从老狱卒醉话里拼凑出真相:那年陈父本可一箭封喉,偏要生擒活口换赏银给幼子抓药,反被毒镖所伤。

陈大郎按刀跪在冰碴上,额角新痂渗出的血珠冻成珊瑚坠——昨夜清剿世家爪牙,他独闯贼巢的身手,倒有七分像陈父当年单骑追凶三百里的架势。

文烈忽将玉佩掷进他怀:"千户的麒麟服,明日去尚衣监挑料子。"炉底暗藏的鱼肠剑泛着冷光,剑穗缠着的褪色平安符,正是陈父旧年押送贡品时在白云观求的。

"握刀的手要稳,护人的心要热。"陈父沙哑的训诫混着更漏声,铜壶滴落的水珠在青砖上砸出小坑。

他磨刀的手腕有道陈年勒痕,是当年生擒的贼首用精钢锁链勒的。那锁链如今缠在诏狱水牢的蟠龙柱上,每逢朔望便会传出与磨刀声相似的铮鸣。

陈母摸黑往药罐添了把灶膛灰,灰烬里混着王家卤煮的八角渣。月光透过冰裂纹窗棂,将祖传绣春刀上的血渍投在墙上。

南七巷三百余户的炊烟拧成股灰绳,勒得镇抚司"资质平平"的判词吱呀作响,把陈大郎晋升千户的捷报淬成了淬火的锋芒。

文烈归途轿辇缓过李记药铺时,徐大娘正把当归须子塞进陈家窗棂。对街张屠户的斩骨刀劈开冻硬的獐子腿,铁花溅在雪地上,恰掩住当归落地时的轻响。

那獐子肚里还裹着张带血的密函,是文烈今晨特意命人塞进去的——用是陈父当年独创的卷轴法,叠成七重梅花状。

玄色官轿的鎏金顶积着新雪,暖炉里王总旗家送的煤饼炸开朵蓝火。南七巷的炊烟漫进轿厢,裹着卤煮香与药苦,竟与当年他入洪景帝门下时闻到的气息一般无二。

那时他握着腰刀,刀柄红绸浸透血。

文烈冻青的手指摩挲着轿帘流苏,发现流苏不知何时里缠绕了根黄毛胎发:“倒是个好苗子!”

说的不知是陈大郎还是陈二郎。

天幕显现已引出各方动乱,那道横亘天际的银白天幕,主播星星说的是昭武君后,可众生眼中,映出的分明是盘桓云端的五爪金龙。

在世人仰首凝望的瞳孔中翻涌着敬畏与恐惧——或如刀刻金石留名万世,或似腐草萤火坠入泥淖,命途尽在云谲波诡间。

寅时的梆子裹着冰碴,惊破晨雾里游荡的残梦。挑夫扁担上的霜花簌簌落在青石板,须臾便被插着青龙旗的镖车碾成银屑。胡商阿史那力在蓬莱酒肆二楼推开雕花窗,和田玉算筹磕在窗棂的瞬间,三辆镖车正碾过崔氏茶箱的残骸。百年火漆在铁蹄下迸裂,碎成朱雀大街新铺的星图。

"陇右道的驼铃要改调了。"阿史那力嗅着羊皮地图上的火油味,指腹擦过新设市舶司的墨迹。商队密信里夹带的葡萄干突然爆开,紫红色浆液在舆图上晕染,恰似崔氏百年商路渗出的脓血。

密信里说,陇右道新设的市舶司正拆解崔氏百年商路。

寒门书生裴九郎蹲在老槐盘虬的树根前,炭条在《策论十三篇》残页上勾画。

他忽然嗅到三年前李府门房泼出的隔夜茶味——那年他跪在酸枝木太师椅前,看自己《治河十策》的墨迹渗进紫檀木纹,像黄河决堤时吞噬田亩的浊流。

“听说了么?永兴坊崔家、李家米铺的斗斛全换了官制!前些日子夜里户部的人带着太子手谕,把崔家七百三十间商铺的账本直接抬进了东宫。”槐树根旁的茶棚里,漕帮汉子踹翻炭盆,火星溅上"童叟无欺"的旧匾。

蒸腾的水雾里,百年老漆正片片剥落,露出底层糊墙的《盐铁论》残卷。裴九郎忽然听见冰层开裂的脆响,抬头见"状元及第"的金漆裂缝中,一窝白蚁正衔着前朝状元的策论筑巢。

茶棚掌柜往铜壶里撒了把粗盐,水汽漫过漕帮汉子黢黑的脚背,道:"今晨户部都已出了告示——太子令各州平准仓开闸,米价日落一刻便跌三文。"

“那是感情好,今冬的日子好过了,指不定过年能多买几斤糙米呢!说不得还能割块肉"。

众人哄笑间,裴九郎的炭条突然折断——半截落在未燃尽的策论上,半截滚进槐树根部的蚁穴。他望着东宫方向渐亮的天光,恍惚看见自己三年前写的《治河十策》正在浊流中重生为《清田令》的骨架。

暖阁檐角的铜铃第九次震颤时,宗正亲王指间的金粟米正巧卡进鹦鹉喉囊。绿毛鹦哥扑棱着前朝贡品才配享的翠翎,金爪将紫檀小几划出数道浅痕——恰似永兴坊崔氏新漆门匾上那些欲盖弥彰的划痕。

"小东西啄食真挺着急。"宗正手腕轻抖,蟒袍广袖翻卷如云,袖口银线绣的夔龙纹倏地绞住信鸽尾羽。那信鸽金丝脚环上錾着的崔氏徽记,在龙涎香雾里泛着将死之人才有的青灰色。

他突然嗤笑道:"你们这群朽木,还以为能瞒住东宫?崔氏、李氏.....?太子殿下三年前在棋盘上落子时,还在给酸枝木太师椅雕《商训》呢——也不瞧瞧那椅腿早被黄河水泡烂了。"

暖阁熏笼腾起龙涎香雾,宗正慢条斯理拭净银剪。鎏金鸟架映出他眉间沟壑,倒真像个慈眉善目的富家翁。

一直觉的这位老亲王软弱,老好人。但是可别忘了,这位的爵位是亲王,是能在抠门高祖手上封亲王的主。

这位执掌皇族谱牍的老亲王最懂如何将天家雷霆藏进慈眉善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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