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深灰色羊绒围巾时，指尖触到去年圣诞相亲时沾的咖啡渍，做数据相关工作五年，我早把生活过成了两点一线的图文。

推开奶茶店木门的瞬间，甜腻暖风裹着桂花香扑面而来。靠窗卡座上的姑娘正在剥糖炒栗子，栗壳在彩纸灯笼下裂成小月亮。“苏老师吗？我是先生梁。”

“叫我阿青就好。”她抬头时耳畔的银杏叶坠子叮咚作响，幼儿园老师特有的软糯嗓音里带着砂砾感。

……

“您说的朋友圈是在打造人设？”奶茶杯壁凝着水珠，在实木桌面洇出深色圆斑。我摩挲着手机壳边缘的裂痕：“现在婚恋市场就像直播带货，得会自我营销。”

“营销，您是商品吗？可您是活人啊！”

落地窗外飘起细雪，电子孔明灯与真蜡烛河灯在护城河上空交错。我望着她毛衣上粘的彩色绒球，霓虹灯牌忽然暗了两秒，她耳坠的微光像是成了店里唯一光源。

我握紧发的奶茶杯，解释到：“您可能对营销有所误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展示方式，我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估计她也发现了我的异常，她把剥好的栗子推过来，指尖沾着糖霜，她腕间的银镯磕在玻璃杯上，当啷一声惊醒了屋檐下的红灯笼。

店外传来密集的爆竹声，十二生肖灯组在雪雾里次第亮起。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暗房冲洗胶卷的时光，那时照片需要等待才能显影，就像某些东西需要岁月才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