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啊，你是体特啊？噢......”
但真的够用嘛？余莫图总有些狐疑不信。
“那你以后是要当运动员？”余莫图想了想，试探问道。
“是啊，”对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过得先继续出成绩嘛。”
顾笑反问：“你以后呢？”。
「我吗。
可能会当作家写点东西吧。」
但余莫图茫然地望向顾笑，尴尬地又摇了摇头：“呃......我没想好。”他表情不是很自然，毕竟俩人貌似也才刚认识不久，直接畅聊未来总显得有些奇怪。
对方又突然换了个问法：“或者说，你毕业以后想做些啥事情。”
“那我想看A-Lin的演唱会！”余莫图顷刻脱口而出，语气有些期待地扬起。
“A-Lin？”
顾笑挠着后脑勺，表情疑惑地问道：“这是哪个歌手，A-Lin是外国人嘛？”
“......”余莫图扶额。
“不，不是。”
他顿了顿，忙不更迭地低头弯腰，从抽屉里翻箱倒柜，最后捧出了一本压箱底的哆啦A梦封面的笔记本。
上面赫然印着「歌词本」三个大字。
余莫图朝顾笑晃了晃笔记，很兴致冲冲地嘚瑟：“你翻翻看歌词呗，我保证你以前肯定都听过的。”
他挑眉自信，语气上扬煞有介事。
「字真好看......」
这是顾笑接过翻开后的第一印象。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力透纸背的字迹印痕，然后翻了下，突然眼神露出了惊讶。
余莫图看着对方“要长脑子了”的这副表情，这下很满意地点头。他拍了拍顾笑的肩膀：“是吧，耳熟不？”
“都很熟，”顾笑说，“我爸妈KTV都唱过她的歌......我也会唱。”
一边说着，顾笑瞥了他一眼，缩着脖子嘴里小声嘟囔：“我还以为你喜欢听摇滚乐呢——”
“你在说啥？”余莫图没听清。
“没什么，”顾笑转头又咧着嘴，“就是感觉你和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印象？
余莫图歪着头不解地看向他。
可咱俩也没见几次面吧？
周六校外。
“爸，问你个事儿。”
趁着高一小周假，家长带饭来学校探监的工夫，余莫图坐在自家车里一边吃饭一边问余庆国，“我不是分班了嘛，我同桌是个男生，名字叫顾笑。”
“我跟他以前认识嘛？”
余庆国听到这句话愣了半天。他苦恼地仔细琢磨一番，自从年纪上来了感觉自己记忆力都衰退许多。
余庆国倒是觉得这个名字颇有耳熟，但又不算特别的有印象。
“顾笑......顾笑嘶——”余庆国正在高速运转不太灵光的脑子。
“是老顾他家的儿子吧？”许清玉提醒说。
“噢——噢噢！对！”余庆国竖着手指点头称是。
他一拍自己的脑门，呵呵道：“想起来了，老顾儿子的乳名叫笑笑！这几年我和你妈倒是跟顾家夫妻聚过餐，不过他们当时没带儿子过来，我就记不住长啥样了。”
“朋友圈没晒过孩子照片，顾崇飞和宋婉全是工作狂！”
许清玉一边解释，一边翻顾家夫妻的朋友圈，但是里面没有晒娃的动态。
余莫图这下怔住，停下了嗦筒骨。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不太自然地打开手机微信，给爸妈看了顾笑的朋友圈动态：“不会是他吧？”
许清玉接过手机，余庆国从驾驶位上把脸探过来，他俩一起看着顾笑的高中照片，表情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茫然和疑惑：
“嗯......我记得他儿子是个胖墩儿来着吧？”
下一秒，许清玉手指向左滑动，看见了顾崇飞、宋婉和顾笑的合影。
“哎哟，还真是老顾儿子啊——笑笑不是胖小子吗？长开了？”许清玉惊呼。
余庆国打了个哈哈：“难怪你认不出来，要不是这张合照，我俩也认不出顾笑现在长这样了——”
许清玉：“不过他这俏鼻子还是没变，和宋婉遗传的一模一样，长得真好。”
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余莫图正喝着伊利优酸乳回忆往昔，记忆里自己身边好像的确有个流鼻涕的小跟班。
流鼻涕的小跟班在巷子里捉迷藏的时候，一边狂哭一边找自己。
「大哥啊别躲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快出来吧——」
下一秒，他就被余庆国语出惊人的话给呛得半死——
“你小时候不是大名鼎鼎的‘余宅村孩子王’吗，顾笑都被你揍哭过。”
余莫图指着自己，瞳孔放大：“？！”
我......？
揍过顾笑？
开玩笑吧！
他一想着自家同桌那么大的块头，突然心虚地咽了口唾沫，“老余你肯定记错了——”余莫图选择矢口否认。
他脑子里带着爸妈的“你们打好关系啊”“别再揍哭顾笑了”“下次约老顾一家出来吃饭”这些话忐忑不安地回到教室，表情不自然地看着这位同桌。
「说的好听，让我别再欺负他......」余莫图觉得脖子有些发凉，「这体型，三个自己加上去都打不过。」
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紧张兮兮地合上漫画书向后门看去，见没有老师偷袭，又松了口气。
他转头疑惑地问了句：“所以有啥事吗？”
余莫图说没有。
「他到底知不知道啊？」可余莫图不敢问。
毕竟风水轮流转，两个人手里都有彼此的黑历史。
在新寝室里，扳手腕顾笑断层第一，魏翔霖第二，黄德海第三，自己断层倒数第一。
余莫图当时自然是恼羞成怒，他气急败坏地双手合握住顾笑的手掌，面色狰狞地使出了全身力数，试图以多欺少。
下一秒，在对方充满“宠溺怜爱”的眼神里，余莫图双拳难敌老师傅，败得一塌糊涂。
顾笑不费力气地随手一掰，彻底碾压结束。
余莫图：“......”
在场的旁边两个室友自然是没眼看。
他现在还是鼓起了勇气，一脸怂样地讪笑道：“顾笑啊——”
对方抬头，放下抽屉里的漫画。
“你会揍人吗？”余莫图悻悻地笑。
顾笑听闻挑眉，他仔细盯着自己的拳头哈了一口气，突然又佯装朝余莫图身边的空气挥了一拳。
他突然大喝了一声：
“小爷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