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发生任何事,日子都得照样过下去。到了四月上旬的平野祭,斑还是携家带口去参加祭祀了。虽然他最近难以控制地对千穗理很冷淡,但是夫妻情分倒也不是轻易能割舍的,何况还有阿雅。
这天一大早,全家人就出发去骏河国的都城上田城参加庆典,到了中午总算赶到了。
此时正值樱花盛开之际,满城粉白花瓣,既美丽又浪漫。
“好漂亮的花!”被泉奈抱在怀里的阿雅开心地大喊。
“漂亮吧?樱花的品种有几十种呢。”泉奈告诉小姑娘。
“阿雅仔细看,这边和那边的花是不是不一样呢?”千穗理也笑眯眯地接话。
泉奈看了嫂子一眼,男人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女人。
“去那边看看能剧吧。我看好多人都过去了。”斑插话道。
“叔叔放我下来,我自己走。”阿雅在泉奈怀里不安分地扭动。
“让她自己走吧,小叔子,四岁已经是大孩子了。”千穗理开口。
泉奈依言放下阿雅,不过仍然牵着她的小手。
一家人朝着能剧舞台走去。这时,碰上一伙舞乐团游行,艺人们又是唱歌,又是旋转跳舞,奏乐,打鼓,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看得津津有味。其中还夹杂着相扑选手,泉奈很感兴趣地盯着其中一个脑满肠肥的选手,不留神间松开了抓着阿雅的手。等他回过神来,小阿雅已经找不见了。
他们焦急地四下张望,喊叫阿雅的名字,可是人太多,嘈杂声太大,混乱中没有人留意这边的情形。
阿雅是被一个小个子男人捂着嘴抱走了,一会儿功夫已经到了另一条街。她涨红着小脸挣扎,无奈人小力微,没甚作用。
男人挟持着阿雅很快到了他们的据点:一所名叫“熊本的店”的小旅馆。她被粗鲁地扔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面还有三四个大约同样大小的孩子。
男人关上铁门,里面小孩子们的哭声就传不到外面了。
阿雅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看着四周的场景,听着别的孩子的哭声,自己也开始放声哭喊,可是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她哭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来安慰自己,就渐渐止住哭声,小小的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铁门上没有缝隙,屋里一片昏暗。孩子们都哭累了,坐在地上抽噎。
不知过了多久,阿雅在暗室里都睡着了,她因为耳朵贴在地板上,隐隐约约听到了刀剑相撞的声音,这时迷迷糊糊醒过来,期盼地盯着门。
过了片刻,铁门被人一脚踹开,巨响惊动了所有的小孩,他们又开始哭闹。
阿雅没有哭,她呆呆望着门口逆光而立的高大人影。光照在脸上看不清楚,但是人影伸出了手,伸向离门口最近的阿雅:“没事吧?”
阿雅抓住来人的大手,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他。
白色短发,红色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叔叔,是你!”阿雅又有力气大喊了。
“咦?”千手扉间低头看地上小小的人儿,只见她原本精致的和服灰扑扑的沾上了许多土,黑色长发已经有些凌乱,白皙秀气的小脸蛋此时也黯淡无光,但是不妨碍他一眼认出了这个前不久才见过一面的小姑娘,很少看见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
“你是宇智波家的小孩?”扉间蹲下身问她,看着她稚嫩的小脸,声音也不由自由地温柔下来。
“嗯!我爸爸是宇智波斑。”阿雅很开心地告诉这个叔叔。
扉间点点头,摸摸她的小脑袋。
其他孩子看到阿雅和扉间说话就不哭了,都紧张地望着他们。
这时,其他忍者也赶到现场,看到一屋子小孩,不由得大怒:“好一个贼窝!今天非把这些拐小孩的人渣都杀了!”
原来这次千手一族接到一个解救被拐孩子的任务,顺着线索查到了“熊本的店”,刚好碰上了阿雅被拐。
“把他们杀了吧,不用手下留情。”扉间吩咐部下。
“是。”忍者们下楼斩杀人贩子去了。
“叔叔,你是谁?”阿雅拽拽扉间的衣角。
扉间面对她清澈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叫千手扉间,小姑娘,你记住了吗?”
“扉是什么意思?”阿雅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难懂。
“扉就是门的意思。”
“我记住啦,门叔叔。”
门叔叔扉间笑着又摸摸阿雅的头:“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阿雅,宇智波雅。”
扉间微笑点头:“你的名字真好听,寓意也好。叔叔也记住了。”
说着话,忍者们又上来请示他下一步怎么做。扉间命他们将小孩子都带下楼,问他们中间有没有叫“峰丸”的。有一个小男孩怯怯地站出来,问清楚了正是任务目标。
接下来的工作有点难缠,有的小孩说不清楚自己父母和家庭,忍者们只好画了小孩的画像,张贴到大街上,希望他们的父母看到可以找来。
这期间阿雅一直紧紧抓着扉间的手,寸步不离。她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了朦胧的意识,这个叔叔是好人,跟着他就没有危险了。
扉间感受到小姑娘的依赖,心下一片柔和,常年在生死边缘厮杀的大男人很少和一个小孩这么靠近。
他不由自由的抱起她:“走,阿雅,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这边斑一家人已经快急疯了,千穗理心神恍惚地拽着路人的衣襟,问他们有没有看见阿雅。泉奈自责地要死,还是坚持着搜寻各条街道。斑召集在这附近的宇智波族人,一起寻找阿雅。
扉间问了阿雅,知道他们不久前在看舞乐团,就直奔这条主街而来。一到便看到了在路边原地等着的千穗理,他抱着阿雅跳到她面前。
“妈妈!”
忽然看到阿雅的小脸凑到面前,千穗理一下子差点晕过去,“阿雅!”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扉间等千穗理镇静下来,向她说明了情况,得到她不住的流泪、弯腰感谢。
“快带着孩子回家吧,你们也辛苦找了一天了。”扉间温声道。
“请问大人尊姓大名呢?改天我们好上门致谢。”
“你们是宇智波一族吧?我是千手的忍者,我叫扉间。”
千穗理依稀听弟弟提起过这个人,知道他是柱间的弟弟。
“原来是扉间大人,真是久闻大名了,我听说您是非常优秀的忍者。”这时千穗理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扉间愧不敢当,夫人。”
两人客套起来,阿雅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快回去吧,阿雅都累了。”扉间见状催促道。
“我们改天一定登门向您和柱间大人致谢。”留下这句话,千穗理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离开了。
这边千穗理抱着阿雅回到家,向斑和泉奈解释了发生的情况,两人都心有余悸。泉奈向着哥哥和嫂子下跪请罪,千穗理想着他毕竟只是个年轻小伙子,粗心大意也是难免的,其实是自己不该把阿雅放心交在别人手上,因此倒也不怪他。斑也没有太责怪他,究竟阿雅的父亲是自己。总的来说,三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不过,夫君应该备上厚礼向千手扉间登门致谢才对。这次如果没有他,真不知道阿雅会怎么样。”千穗理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如坠冰窟,“而且我听阿雅说,上次她掉下树,救了她的也是这个扉间呢。等于他已经救阿雅的命两次了。”
“是啊,确实应该好好谢他。”斑开始想着送什么礼物给扉间比较好。
“不知道他有什么爱好,可以投其所好。”千穗理思索着道。
“我听说这个人喜欢钻研忍术,时常会发明一些实用的小忍术,是个难得的头脑很聪明的人呢。”斑答道。
既然如此,最好的谢礼应该是——血继限界!
这个时代,忍者家族之间互相战斗,手里剑和苦无倒也罢了,多练习就好。还有别的强大武器,有的忍者使用自己的家传秘术,或是遗传力量(也称血继限界),这时候一般其他忍者就毫无办法,任人宰割了。
因为血继限界只会在血脉亲人之间遗传,其他人无法习得,因此助长了一种不正之风:研究尸体。有人会想法子获取血继限界忍者的尸体来钻研,企图搞懂神奇能力的秘密。只是斑自己并不好此一道,一旦得到对方忍者的尸体,也不过是就地掩埋罢了。
连续两次救了自己的女儿,要给扉间送的大礼必须十分珍贵。他记得前几天族中有人在志方城附近和辉夜一族的忍者交战并且战胜,对方的尸体应该还没有腐烂。辉夜一族的血继限界是利用全身的骨头作战,如果自身实力不够强大,碰上他们很难讨得了好。斑自己倒是不惧什么什么尸骨脉,但是想必扉间会感兴趣。
想到就做,斑召唤宇智波源吾去搬运辉夜忍者的尸身。并从库房里拿出一箱金子,都是任务的报酬,忍者平常刻苦己身,衣着食用都很简朴,这些金子也用不上,干脆都送给扉间吧。
平野祭过了几天,斑提前送了一封信给千手扉间,柱间那边也知会了一声,道是暂时休战,他要上门表达感谢,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答复。
这天,斑带着全家人来到千手一族的住地。柱间扉间迎接了他们。
“真是稀客啊,斑。在战场之外能够和平的说几句话真是不容易啊。”一进千手住地就听到了柱间爽朗的大笑声。
不久前宇智波和羽衣才袭击了这里,现在双方站在这儿说话也不觉得尴尬。盖因这个时代战争之频繁,之普及,人人都是战争的一份子,人人的内心都渴望和平,只是不知该怎么实现。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感谢令弟扉间,多谢他面对宇智波一族的孩子有危险时,不计前嫌,救我女儿的性命。”斑朝着站在柱间身后的扉间点头示意。
听到这儿,千手的众人都窃窃私语。
“原来是这样。”
“扉间大人真是热心肠啊。”
“我们是爱的一族嘛,这是应该的。”
柱间微笑点头,“我们快到家里说吧。”
“阿雅,快来感谢这位大人的救命之恩。”千穗理拉过阿雅,催促她按照来之前教的话说。
没想到阿雅一下子扑过去,抱住扉间的腿道:“谢谢叔叔救我,我喜欢你!”
千穗理傻眼了,明明教她要规规矩矩行礼感谢的,这孩子怎么这样自来熟。
扉间一愣,俯身抱起阿雅:“阿雅太客气了,叔叔救你是应该的。”
“话不能这样说,换做是我,如果千手的孩子有事,我不一定能做到帮忙。千手不愧是爱的一族啊。”斑感慨道。
“这次多亏你了,扉间。没想到你会救我的侄女。”泉奈别别扭扭地谢道。
扉间面对着宇智波兄弟很是深沉,摇摇头,示意不用谢。
“我们也准备了一点薄礼,算是感谢救命之恩。”斑说着,介绍了辉夜忍者的尸身和金子。
“这礼太厚了,我不能接受。”扉间急忙推辞。
“别客气啊,扉间,我知道你喜欢研究忍术,特意准备的。”
双方你来我往地客气了多回合,扉间终于同意接收辉夜忍者,但是拒绝了金子。
斑舒了口气,他不喜欢欠人情,更何况是敌人的人情。从此以后,战场上碰见不必手下留情了。
“我听说羽衣一族和你们分道扬镳了,没事吧?”扉间不无好奇。
“这不用你操心,扉间。管好自己吧。”泉奈不客气道。
“宇智波没有羽衣一样是最强的。”斑坚定说道。
扉间在心里摇了摇头,失去最亲密的盟友可不是个好兆头。现在的形势越来越有利于千手了。
这期间阿雅这孩子一直抱着扉间不撒手,看得出十分喜欢这个叔叔。
“阿雅,你怎么能喜欢那家伙?”泉奈很是吃味。
“这是我跟阿雅的缘分吧。”扉间笑道。
礼物送出之后,斑随便客套了几句,就准备离开了。
“阿雅,我们该走了,不要打扰到叔叔的修炼哦。”千穗理试图把阿雅抱走。
阿雅对着扉间依依不舍,双眼含泪:“我想再跟门叔叔待一会儿。”
众人失笑,门叔叔?小孩子的称呼真可爱。
好不容易带走了阿雅,千穗理对着斑感叹:“没想到这孩子是真喜欢那位扉间大人。”
“因为扉间救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