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你派眼线监视我阿娘是你该做的!杀我阿娘是你该做的!拉拢卫家敌人是你该做的!上崔明震的床也是你该做的!什么是你不该做的?啊!”
蓁蓁仍无力地把手撑在床上,那手边不远处,是他们相依相连的罗衾,是无数次他会替她检查盖没盖好的罗衾,是听了他们无数次情话软语的罗衾。她为了他,不该做的也做了,也仍会去做。
卫恩见她不回答,只是两眼怔怔地出泪,心里也疼得厉害。他就是要逼她,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肯信自己几分?她不肯说她在崔明震那儿受的委屈,又要继续拉拢狐族林家,她的心究竟在哪儿?他实在捉摸不透了。他那么爱她,她却始终不肯多信自己几分。
这夜,二人未曾碰触彼此,那罗衾中间,似有一道楚河汉界,隔开了两个含着泪眼、背对彼此的身体。
蓁蓁瞧见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飘在卫家坟地上,她害怕极了,她从未像现在如此害怕过——不,她害怕过,那是在幼时,她眼见母亲被赶出家门时——她想找二郎,她想找她的二郎,可二郎在哪里?还有阿大、阿灵呢?
她到处走啊走,却发现自己不是在走,是在飘,怎么会怎样?她成了妖了吗?不,不是,妖是飞——难道她成了鬼?她急切地飘到了她熟悉的卫家正堂,可堂内没有人,她又飘到了卫家内宅,却发现卫家寝室门口都没有小狐,她打开了自己和二郎的室门,室内竟无半点陈设。
突然,卫家房子都消失了。远处却有一人徐徐走来,她却不敢向前,她隐约知道那是谁。
果然,那人一走近她,她便认出那是崔明震。他得意洋洋地奸笑着,又把手从身后往前抬起,原来那手中举着的,是九条完整的狐尾。她惊讶极了,正欲问他,他却先开口了:“这九条狐尾,你要不要啊?”
蓁蓁从梦中惊醒。
她因惊恐发出的喘气声,也惊醒了卫恩。卫恩怀疑是她做噩梦了,却并不马上睁眼,只静听其变。她惊醒后,回忆起方才那梦,心惊胆战。
她知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