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来自树荫的栀子花味,让他浑然悸动。
于是他吻了一下她的掌心,邱小姐惊讶,瞪着一双眼睛,她的目光中又多了些嗔怒。
似乎发觉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于是,诺伯将圈住姑娘腰际的手,又悄然上移,恶作剧般的在她的背脊画了一个符号。
“别……”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声音。
“你知道我刚刚在你背上画了什么吗?”
邱月明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她只希望能赶紧结束这尴尬的境地。
可男人对她的窘迫不为所动,在他看来,女人偶尔在男人面前流露出些笨拙的无措则是一种可爱,尤其是矜持的东方女人。
于是他继续在她的背上比划:“是一种类似十字的符号,它是我们德国的标志,红底黑字,如果你见过会觉得它很酷。”
邱月明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她选择将头别过去。
可诺伯还是将她的头掰了回来,令她逃无可逃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女孩,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总是让自己陷入到一种很糟糕的境地?还是你认为这样能引起我对你的同情以及……爱?”最后一个字他说得很迟缓,甚至带了些疑惑。
“您说的没错,我总是将一切搞砸,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尽管那声音仍旧很低。
“所以,你需要一个给予你保护的人。”诺伯总结道。
邱月明一时沉默不答。
“你想念过我吗?”他又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好吧,我是说哪怕只有一点,一刻,甚至一秒。当你面对那群日本人的时候。”
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感到屈辱的话题,如果不是顾问先生的目光确实诚恳,她险些要怀疑对方是否有意羞辱她。
她没有回答,将头埋下试图躲避希普林紧追的目光,可对方还是抬起了她的下巴,一定要她直面内心的答案。
她逃无可逃,终于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吐出气息妥协道:“你说得对,我承认,有过,可以了……唔!”
他覆上了她的唇,那熟悉的吻再次落入,是那样出乎意料又脸红心跳。
邱月明有些恼怒又有些羞赧,她想拒绝,可是被圈在怀中根本无法动弹。
“嗯……”她的手推拒不开对方的胸膛,只有唇齿间发出低弱的反抗声。
积攒的渴望不再满足于此,他箍住她的双肩,一个上前,将她牢牢按在了衣帽间的门板上,由于地方的狭小,没有多余的空间让她站立,于是她被腾空抱起,双腿不得不缠住他的腰部。
现在,半封闭的空间内,她的理智正被一点点抽走,现在彼此紧密相贴,在这间狭小的衣帽间内,有某种感觉渐渐地被点燃,一发不可收拾。
“上帝作证,我再也无法忍受你一次次带给我的冷漠与拒绝,尽管我曾一次次的告诫自己,抛下她吧,抛下她吧,可是每当我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仍然不由自主的想与你靠近,邱小姐,我想我真的——”他停下了,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道:“真的爱上你了。”
邱月明颤抖了,连同着心都颤抖了。
她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又也许对方根本不需要她的答复,在诺伯的潜意识里,究竟是从什么时刻开始,他默许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对她施行这样无礼的行为,这本不是他的教养该做出的事情,可他自私的心脏,就认为这个女人应该属于他,无论他要对她做些什么。
“我……我不能答应你任何承诺……”她推开着说。
“不,你得告诉我,别再犹豫下去了!告诉我!我很需要这个答案,就在今天。”然后,他又特意加了一句,“如果你想救出你的弟弟。”
邱月明听出了话中的含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位好脾气,有求必应的上校先生吗?
“如果我不同意,您是否——”
“是的,我需要一个答案,女孩,这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想救你的弟弟。”他再次重申了最后一句话。
在他看来,就是因为他一次次尊重对方的选择,而造就了她如今的境地,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今天没有赶过来的话,他最喜欢的姑娘是否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他要结束这种该死的纵容了。
“您的意思是只有我成为您的情妇,您才会帮我解决所有问题。”邱月明再一次难以想象的问道。
“女孩,你永远想象不到你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绝对比你所认为的要更多一些。”
对于情妇的说法其实诺伯并不认同,可他又找不出任何反驳的方法,因为他确实没有办法给予她婚姻的名誉,在种族主义论里他是那么决绝的爱着她。
这刻,邱月明已经知道了自己别无选择。
她垂下了头,也垂下了目光,死水般的妥协道:“我明白了。那么请您帮帮我吧。”
很多年以后,她回忆起自己这一生最狼狈无助的时刻时,总会无可避免地想起那间暧昧又可耻的衣帽室,想起那散了一地的衣物,仿佛她凌乱又错误的人生。
“好女孩。”希普林先生的语气中有赞扬,他爱怜地抚过她潮红的面颊,郑重道,“从此刻起,我向你保证,只要我留在中国一天,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的躯体,践踏你的尊严,否则我会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