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的夜雾浸透五更梆子声,君后素白中衣掠过苇杆时,惊起的水珠在月光下凝成细碎银链。
玉带钩转出的冷光割裂江雾,三只夜枭振翅的轨迹暗合漕帮三十六路灯语,翅尖磷粉在暗处绘出半幅河防图。
"咳咳......扶稳灯杆"
沙哑的咳嗽震碎水寨七盏引路灯,漕帮汉子们齐刷刷将火把浸入江水。
玉带钩折射的月光倏然转向,对岸芦苇丛里立即浮起三艘包铁快船——正是漕帮水寨压箱底牌之一。
战乱时,利用前朝战船残骸改装的利器,此刻正撕开江面薄冰,船身铁木纹理间还嵌着未除净的旧朝徽记。
君后赤足踏上船只,霜夜风掀起君后染霜的广袖,露出腕间流珠撞出细响。
接应的漕帮主刚要递上狐裘,却见他苍白的指尖忽在船舷叩出三急两缓的节奏,三十丈外水面应声浮起拦截追兵的铁蒺藜网。
"收好"
沾着咳血的芦苇杆掷入水中,君后回望的眸光穿透星海,头发上的簪子却突然落下掉入江心。
腕间流珠缠上船舷麻绳,这个本该是捞簪的动作。他忽然又顿了一下,不知在想起了什么,又最终化作将绳结多绕三圈的隐秘记号。
五更鼓响穿透浓雾,素白中衣已隐入乌篷船阴影。
唯有水面残留的当归药香,混着船舱里新铺的二十三道密折朱批,在追兵火把照不到的暗流里,织成一张缀满星子的逃生网。】
“所以说,君后跑了,跑成功了!还在昭武大帝事先知道的情况下跑了!”星星幸灾乐祸的表情又出来了:“给君后点赞,帅啊!脸打的啪啪的!”
星星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啊:“虽说昭武大帝是我本命偶像,但是君后实在太帅了!
纵观这位千古一帝一生,能让他吃暗亏的,还吃的这么憋屈的,独此一人!而且是在他知道的情况下跑了!计高一筹啊!”
紫檀木蟠龙屏风后,侍奉的宫娥死死咬住唇肉。金砖地面上映出数道颤抖的影子,云履悄无声息碾过织金毯,朱漆廊柱后隐着几个背过身去的绯袍内侍,实在是憋得脖颈通红。
宫人一直暗念,不能失仪,宫里规矩,不能失仪。这是太子爷、太子爷,未来昭武大帝,不能笑、不能笑、不能笑.......
"哈哈哈哈哈......"突兀的笑声震落琉璃瓦上霜花。洪景帝抚掌大笑,广袖翻飞间打翻笔洗,朱砂溅上龙袍犹自不觉,手啪啪直敲打龙案:"痛快!当真痛快!
檐角蹲守的暗卫面面相觑——何曾见这位铁血帝王如此开怀?
洪景帝他笑的特别开心,星星在天幕里笑,洪景帝在下面笑。两人的笑声遥相呼应,惊落宫檐的霜花。
星星笑完说:“此次的直播就到此为止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啊!还是多谢大家的观看。我要给大家留个悬念,喜欢主播星星的,请点赞收藏啊!
星星双手合十:“我找资料很辛苦,请大家收藏,多评论,多点赞,拜托拜托了!你要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你很喜欢听我说,让我有动力!
谢谢大家了!
下次我们就接着说,君后逃亡的故事,想知道更多精彩,一定一定要关注主播啊!”
星星说完便下播了。
瞬间,洪景帝不开心了,后续呢!你为啥不讲完在走!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后事,好难受!我那么大的一个儿媳妇,你也不好好讲!
心里一万个闹腾!
青山观后山的积雪将古松虬枝压成弯月,成随云拢着半旧的灰鼠皮裘跪坐药炉前。
晨光穿透松针落在他苍白的指尖,他捏着松针轻搅。
道袍广袖滑落至肘间,腕骨嶙峋处悬着三圈褪色的平安绳,绳结里还缠着去岁重阳采的茱萸籽。
"当——"
药罐第三声清鸣未绝,檐角铜铃已坠入雪堆。
周怀安掀开虎皮毡帘的刹那,山风卷着药香扑面而来。晨光斜切过那人侧颜,眉间霜色映着道观残雪,偏生眼尾曳出三分春水似的倦意。
二十箱药材坠地的闷响里,他抬眼的动作惊落松枝积雪,惊觉这传闻中病弱的云师弟,眼尾竟凝着与漕帮帮主如出一辙的剑芒。
"道长这药香,沁人心脾,倒比江南的春茶清冽。"周怀安恭敬的递上食盒,糖糕热气在寒雾里袅袅升腾,透出了一股香甜的味道,"只是......"他望着药罐里沉浮的松针迟疑,"后山明明生着艾草......"
青瓷药匙被另一只手接过,青瓷药匙叩响罐沿,截断周怀安未尽之言。
青山观主眼弯如新月,带着笑意说道:"艾草性燥,易勾动陈年旧伤,我这徒儿受不住。"药汤泼在雪地,褐渍蜿蜒如游蛇。
成随云低头轻咳,裘衣滑落半肩,露出锁骨处淡青的旧疾瘢痕。
周怀安喉结微动。食盒底层暗格里,漕帮密绘的运河图隐隐发烫——三日前帮主递来图纸时,玄铁护腕磕在案几上的闷响犹在耳畔:"云师弟要的药材,半片叶子都不能少。"
这天幕已暴露这槽帮与君后有关,要不是帮主早就交代,他死也不会接这份单子,槽帮怕是要大乱了。
"周东家冒雪上山,恐怕不止为送几味药材。"成随云忽然开口,指尖拂过药材箱上霜花。
松针在他指间转出银芒。
周怀安后背漫开冷汗,忽然想起帮主叮嘱:"云师弟说药苦时,你便呈上江南的饴糖。"
山风撞开《千金方》残卷,页脚批注的瘦金体令周怀安一怔——这字迹竟与漕帮账册里的批红如出一辙。
成随云掩唇轻笑,咳声惊飞檐下麻雀:"周掌柜的糖糕,莫不是掺了师兄私藏的崖蜜?"
"进来说话。"观主手推开偏殿门。成随云起身时大氅扫过雪堆,衣袂翻涌如云雾。
古松枝头积雪簌簌而落,掩住石阶蜿蜒的药渍。
成随云回眸时松针坠地:"告诉师兄,青山的雪水煮茶,比运河的浑水清甜。"
周怀安望着成随云,终于读懂帮主那句叹息:"云师弟是搁在雪刃上的琉璃盏——看着易碎,偏能剖开最硬的铁甲。"
"弱不胜衣,"他望着成随云踩雪离去的背影偷偷呢喃,突然惊觉,那如画的眉眼、清瘦的背影与天幕中的那位君后如出一辙。
八卦炉蒸腾的青烟漫过丹房石阶,青山观主鹤氅轻扬,霜色道袍下摆被山风掀起细密的褶皱。
灰绦子垂落的流苏随步轻晃,与檐角铜铃在山风中的韵律遥相呼应。
老道手持的麈尾拂尘扫过炉膛,银丝掠过处,原本躁动的炉火忽然规整如棋盘,在紫铜炉面投射出明暗交织的菱形光斑。
成随云蜷坐在蒲团间,骨节分明的指节深陷橘猫蓬松的皮毛。
炉火在他眼尾晕染出薄红,倒映在琥珀色瞳孔里的火光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云儿。"
清越嗓音惊落梁上积尘,成随云怀中的橘猫倏地竖起耳朵。
老道转身时,道髻玉簪映着炉火,在斑白鬓角投下流金碎影。
眉间那道悬针纹深如刀刻,却因眼尾漾开的笑纹添了三分慈悲——恰似正殿三清像历经百年香火浸染的温润。
麈尾拂尘忽点向药柜第七格:"青州来的金线蕲艾,该收进离位。"枯瘦的指节叩击格板,暗屉应声弹开,露出朱砂封缄的密函。
成随云以袖掩唇轻咳,道袍广袖扫过丹炉时带起一阵风,炉膛炭火突然窜高,在他苍白的下颌烙出转瞬即逝的红痕。
青山观主鹤氅扫过丹炉八卦盘,紫铜勺搅动间,药汁在太极阴阳鱼里沸腾:"你三师兄在青州遇到些麻烦,这封信需经洛水驿站转三道手。"
自袖中取出青瓷药瓶,霜色道袍与玄色大氅在炉光中叠成深浅相宜的墨韵,"此去青州三百里,洛水畔的芦苇该抽新穗了。正好等到芦花开了,你顺路采些回来入药。"玉色指尖划过密函火漆:“你素来畏寒,记得用服用赤阳丹。”
橘猫突然跃上窗棂,金瞳盯着檐下晃动的铜铃。
成随云收拢密函时,桑皮纸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露出信笺背面未干透的墨迹——那分明是师父惯用的松烟墨,却混着青州驿站常见的桐油味。
"师父的赤阳丹......"成随云突然开口,指腹捻开瓶中赤阳丹的粉末,"可是掺了师兄上月送来的赤参?"
老道笑而不答,麈尾拂尘扫过丹房楹联。积年尘灰簌簌而落,"金蝉脱壳"四个漆金篆字若隐若现。
丹炉青烟忽地一颤,檐角铜铃撞碎寂静。三个小道童裹着棉袍跌进丹房,蓑衣上的雪粒子簌簌落进炉火,激得橘猫炸毛蹿上梁柱。
"师祖!山门来了三位香客!"最小的道童鼻尖冻得通红,掌心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冻米糖,"说是来借药的,还佩了剑的!鞘尾镶着玄铁纹......"
青山观主麈尾拂尘忽地横扫,银丝掠过成随云。炉膛迸溅的火星里,老道霜色道袍已旋至殿门,灰绦子流苏扫过门槛时,正将弟子身影掩在八卦炉投下的阴影中。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