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他张目结舌着,待理智回归了之后,下意识捂住脸上的伤口。奈何伤处太多,挡也挡不全。
我咎然不动,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出了什么事?”
他犹犹豫豫地放下的双手,双目开始游移,欲言又止。
我很清楚,这是他打算扯谎的前兆。
便没有给他胡编乱造的机会,果断开口,“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说有事不会再瞒着我,你要食言吗?”
说罢,我换了口气,又迅速补充。
“我可跟你说哦,我最讨厌食言的人了。”
闻言,纲吉果然神色一动,弱弱地迅速瞥我一眼,唇角抿直了好一会后,嗫嚅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
废话文学?试图采用无知战术蒙混过关?
感受到我陡然变得森然了几分的目光,纲吉慌乱地甩了甩手,“是真的,这次没有骗你!我、嘶——”
说着说着,张开的唇扯到了嘴角边上的伤处,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五官都快皱到了一起。
虽说处理了伤口,但很多地方没有处理到位,又渗出了新的血迹。
这副模样我不太乐意见得,便把他拉到了客厅,摁着他往沙发上坐下之后,兀自从电视柜旁的药箱里找起药来。
等拿齐了药品再转身,又刚好和他专注投来的视线突然对上。
纲吉登时收回了目光,微微垂头,双手虚虚搭在大腿上,肩颈挺得很直,像极了一名犯错后乖巧等训的小孩。
我忍不住叹了叹气,细细上手帮他处理伤口。期间两个人都在沉默,唯有他在被药水刺激伤口时而间歇性变得厚重的气息喷洒在彼此之间。
直到我将药品收回了药箱里,他才微红着脸,朝我说了声谢谢。
暧昧缱绻的气息像无形的丝带一样一点点自他身侧溢出。
然后被我毫不留情地击散。
“行了,可以说正事了。”
“……”
意料之中带上几分幽怨的眼神旋即投来。
整理好思绪之后,纲吉开始将今天的来龙去脉讲述出来。
寂静的夜里院落外有小虫子鸣啼不止,室内挂钟秒针行进的滴答声响颇有节奏地萦绕在耳侧。
少年干净认真的声音带着时不时疑惑和惊怕的起伏,向我缓缓道来了一场被迫要逆流而上的战争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