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司马懿迅速组织城墙上的士兵,架起弓弩,点燃引绳,利箭裹挟着爆筒,朝着浮桥方向直射而去。
只听 “轰然” 一声巨响,竹筒爆炸,水花四溅,高达三丈,几座浮桥的连接处被炸成两节。
近处城门前,城中剩下的三千兵马严阵以待。
曹仁站在列阵的中央,长枪、弓箭在外,机动兵力在内,结成方圆之阵。
此阵队形紧密,防御力极强,眼下己方处于劣势,唯有拼死坚守,方能多撑一时。蜀军虽人数众多,可想要攻入城中,也唯有从这一处城门突破。
敌军如同猛兽一样朝城门攻来,却被曹仁用阵法死死堵住,无法施展手脚。
蜀军起初摆出一字长蛇阵,在关羽指挥下,迅速变换阵型,将另一头扭转过来,化作二龙出水阵。曹仁刚欲应对,蜀军阵型又从中路向前突进,变成天地三才阵。紧接着,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士兵相互穿插,又成五虎群羊阵。这般眼花缭乱的变阵,使得曹仁等几千将士反被围死。
“后院起火不回防,反倒竭力猛攻,看来关羽是打算学项羽破釜沉舟了。”司马懿望着远处狼烟,又俯瞰城下变幻莫测的阵法,紧咬牙关。
郭嘉站在城头俯视而下,只见蜀军按八卦阵布阵,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八门金锁阵又留有六处出口,从生门、景门、开门破围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破则伤。
八门变幻莫测,从表面看好似一样,实则内部各有千秋。
郭嘉目不暇接,却仍沉下心来细细分辨:“东南角是生门,正西是景门,若能从中破出,其阵必乱。二愣子,想办法告诉曹将军。”
司马懿点头,立即奔赴城墙,迎风大喊。然而,城下喊杀声、刀枪声交织一片,震耳欲聋,司马懿的声音也瞬间被淹没。
郭嘉眉头紧锁,叼起鼓槌就冲向一旁战鼓,可奈何兔子之躯力气太小,鼓槌落下,竟连半点声响都敲不出来。
在八卦之中,东南角为巽卦方位,正西方为兑卦方位,巽为五,兑为二。
司马懿眼疾手快,夺过郭嘉口中鼓槌,双臂青筋暴起,狠狠砸向鼓面。
听闻鼓声,身陷重围的曹仁猛然抬头,只见郭嘉站在城墙上,朝着东南和西处方向奋力挥舞口中旗帜。
旗帜为指引,鼓鸣为进攻号角,这是昔日官渡之战时的作战策略。
曹仁心领神会,当即将兵力集中于两个方向突围。
见曹仁会意,鼓声随即转为激昂的进攻节奏,冥冥之中指挥曹仁破阵。
那连环阵从一变十,层层嵌套,寻常将领能破解至第五层已属不易,不想今日在樊城,竟被人一上来就识破至第八重。
“城墙上是何人在指挥?”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望着城头,未曾料到曹仁能如此迅速就破解军师留下的十门连环阵法。
“敲鼓那人没见过,舞旗的是一只兔子。” 手下士卒赶忙禀报。
“兔子?”
“义父勿忧,看我的。” 关平挽弓搭箭,瞄准城墙上战旗底部的位置。
指间一松,长箭裹挟着寒光,如流星赶月般直冲郭嘉而去。
司马懿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眼见郭嘉轻盈跳起,巧妙避开,这才松了口气。
“小意思。” 郭嘉平稳落地后,还不忘调侃一句。
司马懿定睛一看,却发现那箭上绑着火药,引绳尚未烧尽。
“佳佳小心!”
司马懿心急如焚,飞身朝着郭嘉扑去,欲将兔儿护在身下。可就在此时,一簇暗箭从背后袭来,直直刺入自己脊梁。
郭嘉刚一转头,身旁的炮筒却忽然爆炸。
轰然一声巨响,郭嘉只觉双耳轰鸣,腿部也被炸得麻木不堪,一时间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
“二愣子,别管我,继续破阵!”
之前同郭嘉一起指挥破阵时,司马懿已经摸索出十门连环阵设局的大致思路。
听闻郭嘉力劝,司马懿趔趄了几步,扶着战鼓,强撑着站起身来,一面紧盯城下局势,一面奋力擂鼓,传达破阵之法。
迎面箭雨密集,在司马懿身上划开好几道口子,鲜血汩汩涌出,司马懿双腿一软,终是彻底倒在地上。
没有旗帜和鼓声的指引,城下曹仁队伍已然被困死,其余蜀军则趁势攻城。几番鏖战下来,曹仁手中人马数量急剧锐减,已不足三千。
敌方云梯高高架起,更有甚者,借着铁鸮飞跃到城墙顶上作战。
众人虽早已精疲力竭,却仍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懈怠。
守兵们有的奋力搬挪巨石,有的拼死杀敌,城墙上早已是一片血海。就连司马懿也强撑着提起刀,杀红了眼,却因身中数刀,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时间仿若失去意义,从白日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昼,战局僵持不下。
侧面,在投石机一次次密集投射下,原本坚固无比的城墙已被撞得摇摇欲坠。
正面,冲撞车来回冲撞着,紧闭的城门也渐渐出现缝隙。
突然,郭嘉只觉脚下一阵剧烈摇晃。
“城门被撞开了条缝,快守不住了!”
终于,樊城城门再也承受不住冲撞车的猛攻,发出痛苦呻吟,轰然倒塌。
底下城门已被冲车撞毁,无数蜀军涌入,樊城内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