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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破望·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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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蓦然伸出,紧紧握住无常纤细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将他揽入怀中。那怀抱紧实却又带着无尽温柔,仿若在呵护世间最易碎的珍宝,生怕弄疼了怀中的猫儿分毫。白沐澜微微低头,狭长的狐眸中凝着化不开的柔情,轻声低语:“抱歉,我来迟了。”顿了顿,他眼中的温柔愈发浓稠,仿若春日里最馥郁的花蜜,又添了几分缱绻,“想赢?”

无常仰起小脸,琥珀色的猫眼眨了眨,眼中泪光闪烁,恰似繁星坠落,他轻轻点了点头,那模样乖巧又惹人怜惜。

白沐澜见状,松开无常,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紫光。眨眼间,一只体态轻盈、风姿绰约的紫色九尾狐现身。阳光倾洒而下,为他柔顺如瀑的毛发镀上一层梦幻的光晕,紫色的波纹层层荡漾,仿若梦幻的绮罗。他轻晃脑袋,启唇说道:“我带你。”

无常乖巧应和,也变回本体。与白沐澜相比,他身形娇小,宛如一团蓬松的新雪,纯净无瑕,惹人喜爱。

白沐澜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张嘴叼起无常的后脖颈,牙齿轻触皮毛,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生怕弄疼了小家伙。他抬头望向高耸陡峭的峭壁,眼眸微眯,似在丈量高度与难度。随后,他缓缓后退几步,身形紧绷,似一张拉满的弓,暗暗蓄力。

陡然,他身形如电,向着峭壁奔去,四爪在山壁上借力攀爬,起初,二十倍压力仿若沉重枷锁,让他步伐略显迟缓。但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凭借着超凡的实力与顽强的毅力,速度逐渐提升。不多时,他在峭壁上奔行如飞,竟与平地无异。

“裁判,我举报他犯规!”一只妖怪见状,满脸不服,扯着嗓子高喊。

裁判员主持过数百届赛事,如此情形却也是头一遭。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神色严肃地开口解释:“盘山比赛规定第五十条写明‘场外人只要愿意,可以接力跑’。况且,这般险峻赛程,又有几人能如他这般施展身手?所以,他此举不算犯规。”

此话一出,那些心怀异议的妖怪顿时哑口无言。而白沐澜,早在跃上山壁之际,便料到这般结果。多年前,他的师尊钟情于此赛事,曾将比赛细则一一道来。

“哦吼,这简直不可思议!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能横跨此山之巅,他会是那摘得桂冠的第一妖吗?”

会的,一定会的!

近了,更近了,只差一步之遥!

全场气氛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所有妖怪都屏气敛息,目光死死钉在白沐澜身上,满心期待着见证奇迹诞生,又或是一场笑话的落幕。

蓦然,一声悠长清亮的天狐长啸划破长空,仿若宣告王者降临。

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白沐澜身形一闪,变回人形。他微微喘息,额前几缕黑发被汗水浸湿,紧贴肌肤。手中折扇轻摇,一袭紫衣随风轻舞,仿若云霞飘动。他单手揽着无常,身姿挺拔如松,那模样,既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又透着历经沧桑后的沉稳内敛。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墨发在凉风轻抚下肆意飘散,紫衣似梦,温柔翻卷。他嘴角噙着一抹真挚笑意,仿若春日暖阳,暖人心扉。

他本有俯瞰万物、主宰乾坤之力,却偏爱避世隐居,独守一方净土。可无常这只小妖的闯入,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让他心甘情愿地重回尘世喧嚣,卷入爱恨情仇。

十余年的归隐宁静,竟抵不过与他相伴的半载时光。

“怎么样?”白沐澜垂眸看向怀中的小野猫,眼中满是炫耀之意,仿若孩童得了心仪玩具,急于向伙伴展示。

他不过十五岁,正值风华正茂、青春年少的好时光,眼眸中透着少年人的清澈与灵动。

向来活泼多话的无常,此刻却一反常态,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白沐澜也不催促,狭长狐眸微微眯起,静静凝视着他,耐心等待回应。

片刻过去,无常依旧沉默。白沐澜好看的柳叶眉轻轻蹙起,心中察觉异样:“野猫,你怎么了?”

无常还是不说话,只是微微张嘴。白沐澜见状,眉头拧得更紧,凝神感知,瞬间敏锐捕捉到无常体内异样的妖力。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

“野猫,你稍微忍一下。”白沐澜眼神专注,调动妖力,小心翼翼地牵动那股异力,缓缓将藏在无常食道里的异物引出——竟是那只立志夺冠的小蜗牛。

白沐澜嘴角微微上扬,弯下腰,轻柔地将小蜗牛放在地上,回头看向怀中的白色毛球,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你这贪吃的野猫,还真是什么都吃。”

无常抬起头,山顶劲风呼啸,吹得他琥珀色眼眸水汪汪的,仿若蒙着一层水雾,那模样可怜巴巴:“我一不小心就吃下去了……”

白沐澜无奈摇头,不再言语,带着无常几个瞬移,离开了赛场。

无常变回人形,想到自己意外夺冠,嘴角上扬,露出尖尖小虎牙,笑容灿烂得仿若春日繁花绽放。

白沐澜瞥了他一眼,狭长狐眸中闪过一丝假意的嗔怒:“你再这么‘一不小心’,我改天就把你炖了,省得给我惹事。”

如今,这话对无常已毫无威慑力。他笑嘻嘻地搂住白沐澜胳膊,调侃道:“还好,至少不是生吃了。”

白沐澜紫色狐耳轻轻抖动,舌尖舔了舔牙齿,眼中闪过复杂情绪:“生吃也不是不行。”

此刻,山川壮丽,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在他们眼中,世间繁华皆为背景,唯有彼此才是那道最亮丽的风景。万籁有声,仿若奏响爱的乐章;万籁俱寂,似在诉说心底的柔情。

然而,他们浑然不知,不远处,一位妖帝强者隐匿身形,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一场风暴,即将悄然降临,诸多变数,即将改写他们的命运轨迹。

白沐澜抬手,轻柔地抚摸着无常雪白柔软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与不舍:“野猫,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处理些事情,很快就回来。”话落,又觉不妥,赶忙补充道:“千万别乱跑,我……”怕我找不到你。

无常乖巧点头,不问缘由:“好,我等你。”

白沐澜生性喜静,却绝非怯懦怕事之辈。他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那些算计无常的妖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沐澜手中折扇“唰”地展开,身形一闪,瞬移至敌人面前。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露出尖尖牙齿,仿若暗夜修罗:“这么着急?我们之间的事,可没完!”他不敢让无常瞧见这般模样,生怕吓着他。

他深知,自己杀人时的狰狞模样,太过可怖。

那些妖怪见状,吓得亡魂皆冒,转身欲逃。白沐澜折扇一合,一条紫色长鞭呼啸而出:“时间到,游戏结束。”

长鞭所到之处,不见血肉横飞的惨烈,唯有森森白骨,透着无尽阴森。火毒相融,威力倍增!

白沐澜本心向善,厌恶血腥杀戮。可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一味忍让,唯有受尽屈辱。他别无选择。

自小,他便不招人待见,遭人暗害、下毒的次数数不胜数。为求自保,他远离尘嚣,隐居唐芒山,种花养草,修身养性,试图寻得一方安宁。可即便如此,麻烦依旧接踵而至。

他满心困惑,满心迷茫。难道此生注定与世人皆敌?

他不敢交友,生怕连累无辜。久而久之,他成了众妖眼中孤僻、冷峻的存在。

他从不惧麻烦上门,却唯独怕麻烦波及在乎之人。他在乎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每一个都是他生命中的珍宝,失去任何一个,都将痛彻心扉。

他已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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