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木枝斜插进砖石缝隙,借力跃上树干。
粗粝的树皮磨得掌心发麻,甚至能感觉到皮肤被划破的刺痛,但他却灵巧得像只猫,踩着横生的枝杈三两下攀到高处,树枝在他的踩踏下发出 “咯吱咯吱” 的呻吟,每一声都让他心跳加速。
再猛地甩出木枝勾住城墙边缘,借着惯性翻身而上,动作一气呵成,却在跃上城墙的瞬间,因用力过猛,扯动了胸前的伤口,闷哼一声,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瓦片在靴底发出细微的脆响,楚知阙刚站稳,远处的藏三猛地转身。
这名暗卫的夜视眼在月光下泛着幽绿,宛如两盏鬼火,腰间软剑出鞘的寒光划破夜幕:“什么人!”
警报声惊飞了栖息在墙垛的夜枭,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楚知阙心里暗骂一声,瞥见城墙下晃动的黑影。
玄衣劲装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泼墨,腰间玉佩折射的冷光却让他瞳孔骤缩 —— 是裴淮!来不及多想,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得罪了!”
楚知阙咬牙纵身一跃,风声在耳畔呼啸,三丈的高度让他胃部翻涌,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无尽的深渊。
裴淮正与容炔低声交谈,夜色中,两人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突然感觉头顶阴影笼罩,还未及反应,一具温热的身躯便重重砸下。
两人同时踉跄后退,裴淮后腰撞上城墙,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闷哼声卡在喉咙里,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
熟悉的药草香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伤口渗血的气息。好不容易聚焦视线,正对上楚知阙得逞的笑:“陛下接得好稳当。”
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狡黠,气得裴淮额头上青筋直跳。
容炔立在三步开外,折扇半展,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扇面,发出规律的 “哒哒” 声,不紧不慢,像是在为这场闹剧打着节拍。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眼底流转着兴味的光,像是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见裴淮黑着脸扣住楚知阙的手腕,他不仅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反而后退半步倚上城墙,慢悠悠地摇着折扇,眼中满是调侃:“陛下这是金屋藏娇,还是月下追魂?”
语调轻佻,尾音还故意拉长,将暧昧与戏谑的氛围拉满,说罢,还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在感叹这场意外的有趣。
裴淮瞥了容炔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少在这里幸灾乐祸”,冷哼一声,转头又盯着楚知阙胸前渗血的绷带,语气不善:“太医院的人,大半夜当起飞贼?”
他的手指在绷带边缘停顿片刻,想起前日送出的淤止膏,心里莫名烦躁,也不知是气楚知阙的突然出现,还是气自己竟然对这人的伤势有些在意,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心中的烦躁都通过这力道发泄出来。
而楚知阙则咬着牙,强忍着伤口被牵动的剧痛,脸上却还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