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市政府门口。
喻恩和陈有为连大门都没进去,陈有为给领导打电话也无人接听,两人在门口愁眉苦脸。
“咋办捏这!”
喻恩看了眼面前威严肃穆的高楼,心里叹了口气。
不论商人还是政场,都脱不开两个字。
利益。
有上面压着,就算陈有为闹到国家中心,也扑腾不出水花。
毕竟里面的黑/道道,在还是傅云霄的他,听说过不少。
喻恩正打算把昨晚的想法告诉陈有为,毕竟他不方便出面。现在他还不想被傅家的人找到。
这时他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机械铃声又大又吵,让喻恩的心猛地颤了下。
他看了眼灰暗的屏幕,陌生号码,但他知道是谁。
“傅澄,我不想接到你电话。别来打扰我!”
喻恩有点不耐烦。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喻恩脸色一变,立马神色凶煞地往马路上跑。
“喻恩!咋了哇!去哪呢你!”陈有为跟着几步实在跟不上,气喘吁吁看着喻恩身影消失在他眼前。
市医院某间vip病房。
傅澄坐在酒店式的病房的软沙发上,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冷冷哼了声。
门被敲响,一名戴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病床上的陌生omega,微微皱起眉。
“傅先生,牧总交代过,不允许您和omega有来往。”他嘴角挂着生意场上的假笑,“请别让我为难。”
傅澄抬起眼皮剐了他一眼:“这是我嫂子。”
张晗微笑点点头,这才说出了来意。
“牧总今晚约您,请您准时到。”
傅澄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肩宽窄腰,他听到这句话后隐在身侧的手紧握,身上也隐隐散发出一种甜腻的信息素。
他垂下眼,轻声道:“我知道了。”
“通知傅家人了吗?”傅澄问他。
张晗应道:“都已经在路上了。”
傅澄抬起眼,嘴角挂着丝得逞的笑:“今天是出好戏。”
……
病房里没了其他人,傅澄缓缓走到病床前,细细打量喻归的面庞。
“还以为傅云霄眼光多好,”他不屑地哼了声,“竟然标记了一个脑残。”
门外突然响起嘈杂声,傅澄整了整衣襟,昂首阔步拉开门迈了出去。
果然是他。
“大哥。你来了。”傅澄尊敬的笑着。
喻恩浑身都散发着怒气,信息素也有点凌乱,他惊惶地瞪着傅澄:“人呢!”
傅澄食指抵在唇前:“嘘,大哥,医院要保持安静。”
“在里面呢,还在昏迷。”傅澄给他指路,“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惊吓,有点失温。医生说明天就醒了。”
喻恩早就听不进去傅澄的话了,大跑进病房里。
傅澄让人守在门外,他单独跟了进去。
可在他看到面前这幅景象时,他还是有些不受控的颤抖。
傅云霄释放着信息素,神情温柔地轻声跟床上的人讲话。
即使那人根本听不到。
傅澄冷漠地侧过头,嘟囔了句:“真恶心。”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一个个痕迹,傅澄强忍愤怒,咬着牙,眼神恶狠狠盯着傅云霄的背影。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对一个外人都这么好!
我才是你的亲人!我才是你的兄弟!为什么唯独无视我!
傅云霄!
“是林家吧。”喻恩突然开口。
傅澄稳定好情绪,又坐回沙发上:“竟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傅澄轻蔑地挑眉看他:“你想报仇?就凭你现在?”
喻恩不理会他,只是在又看了喻归几眼后,对傅澄说:“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先帮我照顾他一会儿。”
傅澄还没从那句“我们的事,以后再说。”这句话里反应过来,喻恩就已经大刀阔斧地离开了。
“操!他还真去!”
傅澄愣了下,急忙起身要出去追他。
刚走到电梯口,门正好叮的一声,开了。
傅澄看到里面的人,呆了几秒。
“父亲。温阿姨。”
温颖一看到傅澄,花容一般的脸立刻就变得阴狠,还不等众人回神,她噔噔几步走出电梯,对着傅澄的脸就是几巴掌。
傅澄被打的头歪到一旁,右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也出现几道细长的红痕。温颖新做的美甲也断了。
“贱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温颖怒目圆瞪,对着傅澄大骂,“我告诉你,就算你把云霄找回来了,也别想进傅氏!”
“收起你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傅氏是傅云霄的傅!你算什么玩意儿!还敢觊觎我儿子的东西!”
傅澄低头温顺道:“温阿姨,您误会了,我从没想过。”
温颖瞪着他冷笑道:“哼!最好是。”
这场戏从开始到现在,他那位亲生父亲——傅海荣,在一旁冷漠观之。
“咳!行了!大庭广众的!让人笑话!”傅海荣看了眼傅澄,“你大哥呢!”
傅澄垂下眼皮,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毒辣。
“父亲,这边走。我慢慢跟你解释。”
……
“你是说,这个人是云霄的omega?”傅海荣皱眉问。
傅澄点头:“是的。脑子也不太灵光,听说是小时候烧坏的。”
“岂有此理!”傅海荣怒道。
温颖瞪了眼傅澄,拍了拍傅海荣:“现在说这个干嘛!得赶紧先去找儿子啊!”
“你说他可能去找姓林的了?”温颖没好气地问他。
傅澄礼貌的微笑回视:“是啊温阿姨,我本来要去追的,正好就碰上你和父亲了。”
“对了!”傅澄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对温颖笑道,“大哥不常回来,林业华应当认不出大哥,我们得赶紧派人过去,不然我怕大哥他出什么事。”
温颖一听,脸都吓得白了一瞬。
傅澄看着温颖和傅海荣又急匆匆离开,而他们在走的时候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傅先生,护士来了,擦下药吧。”张晗苦呵呵道。
傅澄挑眉一笑,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脸上的伤。
“不擦,擦了药还怎么让你家牧总心疼呢?”
……
林业华似乎是在等他,喻恩被前台的女beta接待带了上去。
叩叩!
“林董,喻先生到了。”前台beta转头对身后面色不善的喻恩道,“你直接进去吧。”
喻恩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业华背对他在打高尔夫,他上半身只穿了件白衬衫,深蓝色的西裤随着他的动作也不显一丝褶皱。
办公室空调开得很足,没一会儿喻恩就觉得闷了。
“要喝茶吗。”
喻恩打量了几圈这间宽大的办公室,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我看起来像是来喝茶的吗?”
“我不想跟你废话。”喻恩冷目盯着他,“因为我现在很想让你死。”
林业华停下打高尔夫的动作,他气若神闲地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那天我接到电话说我儿子被人打了,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活该”。他被我宠坏了,天天惹事,我想被人揍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可当我看到我儿子的样子时,我什么也不想了,我只想让伤他的人付出代价。”林业华缓缓道,“我那会儿就在想,怎么让他也体会到我的痛苦。”
“我让人查了你,没身份没家人没朋友。”林业华冷笑,“一个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老鼠,实在是太好办了。”
“可我偏不!”林业华笑眯眯地看着喻恩,继续说,“我不想让他好过,我要让他一辈子痛苦!”
“怎么样,你的小omega现在还好吗?”他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表情,“冬天玩水,也很有一番滋味的。”
喻恩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上面的扣子噼里啪啦四散开,林业华不怒反笑,挑衅地看着喻恩。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溺水、火灾、车祸。世界上有很多意外,你怎么就知道不会落在他身上呢?”
喻恩一拳挥上去,使出全身力气暴打林业华。
然后喻恩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事物在颠倒,林业华的声音像是裹了厚布一样,模糊的传进他的耳里。
他感知到了危险。
但他身上麻痹,使不出力气。
意识恍惚间,他看到林业华拍了拍他的脸,嘴里吐出一句:“S级的腺体,真难得。肯定有不少人挣抢着要。”
强烈的昏睡感潮水一样扑来,喻恩咬破舌头,用痛感保持清醒,可最后就算满嘴鲜血也抵挡不住强劲的药效。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还没稳住身体,就感到后脑一痛,他再不甘心,再不愿意,也没法抵抗生理反应。
只能无法抗拒的合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