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忘记那个惩戒、那条主宰,甚至忘记应觉,他就能不受干扰,继续做一个一往无前的打野。
孟旌扬却说:“你没有把自己的意思好好传达给应觉,不是吗?那个时机太差了,你说不明白,他也听不进去。再找他一次,告诉他,你想让他继续打。”
从来清楚自己是缩头乌龟的段岁寒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感受到,外向人士孟旌扬的沟通原则有多直白大胆。
也对,孟旌扬就是这么对他的。
可是反过来,让段岁寒这么做,便有如百爪挠心,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就要崩溃地大声尖叫了。
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教练和前辈肯定都劝过了,我和他没有很熟,他不可能因为我改变决定的,就算去说,结果肯定也是一样。”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孟旌扬说,“你是你,别人是别人,没有谁规定认识更久的人说的话就更有力量。而且你都说了,那是他好久之前做出的决定,说不定他早就反悔了,但是没人递台阶,只好装做很酷地不食言罢了。”
段岁寒讷讷道:“但他在赛后采访说下赛季不打,直播出去,所有人都知道……”
“那又怎样?直播不是立法现场,还能不让人改?”
段岁寒坐着,叹为观止。
有一大半的段岁寒都被说动了,心底的桎梏摇摇欲坠。
孟旌扬又嘴角含笑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双手捧住他的脑袋。
段岁寒仰起脸。
“没关系的,小寒,”孟旌扬丹唇轻启,说出带有说服力的话,“即使他不改主意也没关系,你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谁会怪你呢?”
“像这样。”
说着,孟旌扬俯下身,在璀璨明亮的夜景江边,第一次,于清醒状态的段岁寒唇边,落下一吻。
他不敢吻深,怕狡猾的计策马上露馅。嘴唇相贴一瞬,他抬起一点,两张脸仍然凑得极近。
“你怪我吗?”
段岁寒道行太浅,这么明目张胆的蛊惑也上钩。
他摇摇头。
“这就对了。”
孟旌扬低头,又亲一下。
“你看,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