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妈我跟顾笑他们出去吃饭了。”

余莫图换好衣服，拿着雨伞和充电宝直接出门。

许清玉：“晚上六点前到老人公寓，全家要吃年夜饭的。”

“知道了——”

——

“吃啥啊，我马上到万象城了。”

余莫图在群里发了消息：“谁还在小吃街的，帮我带杯奶茶。”

“你到了再说，先去楼上逛，店铺挑的就是个心情。”顾笑语音回复。

魏翔霖：“你码发给我吧，我跟黄德海还在排队。”余莫图选好奶茶把图发过去，比了个爱心。

他下车后，看见门口有人朝着自己挥手。

「果然不戴眼镜人都看不清......」他从腰包里拿出眼镜重新戴上，发现是刘媛媛和辛茜。

“这么巧啊？”俩人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余莫图也笑说，“对啊，寝室四人来约饭。”

刘媛媛左看右看，低头和辛茜嘀咕着“怎么没看到人呢”。

余莫图微信通话响起：“啊，来了来了，我刚在门口看到刘媛媛和辛茜。”

“你们吃什么，顾笑找我了。”余莫图问。

“我们俩打算吃烤肉。”

——结果最后六个人一起组团去吃火锅。

刘媛媛嘻嘻道：“顾笑，单词打卡背得怎么样了？”

“每天都在背啊！”

他很牛气冲天：“余老师制定的规划我哪敢不遵守，看我开学英语随随便便多个3-40分。”

余莫图嘴角抽搐：“顾小学生，你最好是这样。”

“寒假趁早背，开学科目多起来不一定就抽得出空了，况且你每天都要练体育，早点把每天背单词的习惯给养起来，后续就能形成惯性。”他开始疯狂和尚念经。

余莫图边说着，边看iPad上的菜单：“你们要吃哪些？要辣锅吗？”

“都行，都行，没忌口。”

黄德海推推手，示意余莫图先点：“反正四宫格就行了，你吃不了辣，可以点猪肚和番茄锅嘛，辣锅摆向我们几个呗。”

余莫图点头，然后看着菜单一路往下滑。

顾笑则在旁边一脸玩味地提问其他人：“先猜猜，他点的第一盘会是什么呢？”

余莫图充耳不闻。

“蛋炒饭——”五个人异口同声。

余莫图错愕地转头，手指下意识地同时按下，把海底捞炒饭加进了菜单。

对面几个把头凑上去一看，直接乐翻。

“呃......”

余莫图憋了半晌，无语地吐出一句话：“顾笑你发神经啊。”

“你太好猜了。”辛茜在旁边笑，“早上去食堂打包蛋炒饭，每次早自习前都在教室门口看到你吃，而且出去聚餐也会点。”

余莫图表示自己很无辜。

“待会给我来尝几口。”顾笑很不要脸地凑上来，“我还真没在海底捞吃过蛋炒饭。”

“想吃你自己点啊！”

余莫图瞪他一眼，说罢又利索地加了几盘牛肉、一份鹌鹑蛋和小酥肉，然后把i pad递给其他人。

刘媛媛看了看：“嗯......虾滑你们吃不？”

“他不吃海鲜——”顾笑秒回，“一口都吃不来。”

余莫图刚要张口，就被顾笑抢答，他茫然地摸着后脑勺。

刘媛媛突然又开始兴奋了，一脸坏笑地和辛茜双目对视。

余莫图摆手：“没事的，海底捞的虾滑我吃不出海鲜味，在番茄锅里面泡也OK。”

顾笑扶额叹气：“江屿饭桶小王子不吃海鲜。”

——

“顾笑，我跟你说，这家蛋炒饭是真的好吃——”

余莫图吃得眼睛发亮，忙不迭地又加了一份。

顾笑指了指自己，张开嘴巴，余莫图挖起一勺径直塞了过去。

“嗯......是挺好吃的。”

顾笑咀嚼着，看了看余莫图的饭碗：“就是量太少了。”魏翔霖和黄德海见状，也拿着调羹叨饭。

旁边一辆小推车缓缓推来，上面摆盘着很精致的冰雪奇缘艾莎蛋糕。

对面的女生戴着海底捞员工给的生日皇冠，表情尴尬又兴奋。

她捂着嘴露出两只眼睛，憋笑到满脸通红。

对方的朋友们兴致冲冲地拿起塑料巴掌手拍挥舞，身后的海底捞员工们放起“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刘媛媛感叹：“好吉利啊，遇见除夕夜的生日！”

海底捞的员工们举着电子字体板，很热情地喊道：“新年快乐！”

“噢！——”

好多人表示祝贺，顾笑跟魏翔霖也很社牛地嗷了一嗓子。

对桌的女生笑得很灿烂，红着脸站起身微微鞠躬，马上又坐了下来，扑到朋友的怀里。

顾笑评价：“以后我也想在海底捞过次生日。”

——

“你好，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余莫图喊住一个员工，把拍立得递过去。

一人一张拍立得，不同的集体动作凹了六遍造型。

饭后，刘媛媛和辛茜两人去逛女装，跟四人告别：“新年快乐哦各位，开学见啦！”

“拜拜——”

“我们俩也先走了。”魏翔霖和黄德海也表示告辞，“我们是邻居，回去帮家里人大扫除了，新年快乐！”

告别四人，顾笑径直拽着余莫图去买鞋。

他振振有词：“到时候滴滴一起回去，反正咱们俩顺路。”

余莫图很无奈，许清玉微信问他回来了没有——“陪顾笑买鞋子呢，估计要四五十分钟吧。”

“你觉得这几双咋样？”顾笑指道。

余莫图在刷手机，心不在焉地敷衍：“嗯......你喜欢就行。”

等他挑眉看去，愣得咽了口唾沫：“不是，你选的都是些啥？荧光红绿黄——”

顾笑：“咋了？”

余莫图如实回答：“我个人喜欢黑白蓝啦，我对亮色的款式欣赏不来。”

他看着这些鞋子，光是设想了一下穿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就觉得一言难尽。

「很活力四射，不过我还是继续选择死气沉沉吧。」

顾笑来回看着手中的几款篮球鞋，表情很苦恼。

“你挑你喜欢的呗。”

余莫图：“虽然审美不一样，不过我觉得你就适合五颜六色的，符合性格。”

“那就红色吧。”顾笑决定了。

“新年新气象，这双是我们店今年的限定新款，打9折呢。”导购嘴角笑烂了，过节之前又喜提一单。

“就是，红色好，你个闷骚男！”

顾笑伸手薅过余莫图的头发，神气地直接换上新鞋，走去前台付款。

「幼稚......」余莫图看着对方背影，有些好笑。

——

“你在看春晚吗？”

余莫图的微信“叮”传来一条消息，是顾笑发的。

“没，就开着听声音，我忙着抢红包呢。网他妈好烂啊......开流量了都抢不过他们。”

余莫图瞥了眼央视的主持人，红衣喜气洋洋的。

他又赶忙转去微信家族大群，紧盯着红包雨。

“快到点了。”

余莫图：“我知道。”

见群里大人不发了，他统计了下账单，顿时乐得喜不自胜。

「真是天降钱财。」

顾笑：“我过完年又得运动了，刚长了几两膘又得还回去。”

余莫图脑补了下，乐了：“祝你早日练回肌肉男。”

顾笑又问：“诶你想买啥年限皮肤啊？凤求凰和凤凰于飞都好看。”

“我买王昭君的，我又不会打野。”

“那我买凤求凰，到时候和你双排。”顾笑边说着，看见时间跳转到0:00。

“新年快乐，顾笑！”余莫图抢先秒发，比他还要早。

“你也是，莫图新年快乐！”顾笑咧嘴回复。

「希望今年，事事顺利吧。」

顾笑躺在床上摆成了“人”字形，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出神。

他又想到些什么，当场掀开背心，忙里忙外地来个鱼打滚，挺起身子揉着腹肌：

「果然吃猛了，还真变软了点，后面有好几场酒席呢......」

顾笑无语，一阵汗颜。

罪恶感简直爆棚。

凌晨12:00准时到点。

「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余莫图发到朋友圈，点击刷新，马上得到了好多人的赞。他刷着动态，挨个点赞其他朋友的帖子。

他打开了备忘录，标下日期：

「去年，或者说一直以来，我都很害怕旁人的怂恿和吹捧，我害怕被迫参加未知的挑战。

很多的选择注定了一些结局与未来，难测的方向，偏偏是我最厌恶的事情。

顾笑......挺谢谢他的，帮我战胜了选择的不确定性。」

余莫图在备忘录里继续写着：

「不打安全牌铤而走险还真够刺激——当然，下一次我依旧会拒绝。不过，还是多亏你了。

感谢也是，自豪也是，惊喜也是。新的一年，愿你我前路坦荡，乘风破浪，无畏一方。

你好，我崭新的明天。」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切屏点开顾笑的头像：“别忘了新年第一天背单词。”

“?”

对方秒回：“......噢，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