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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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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熊。

软乎乎的身子是棉花填的,又黑又亮的圆眼睛是塑料做的,粉嫩嫩的爪心是丝线绣的,还有棉布缝制的漂亮小裙子,碎花的,装饰着泡泡袖和木耳边。

小熊在旅行,一只熊摇摇晃晃地走,一会儿从车窗里往外望见麦田,一会儿在土路边踢动小石子,漫漫黄尘不会弄脏她的小皮鞋,崎岖的路也不会让她累得喘气。她满身轻松,走上了云层又走下来,降落到一个女人手中。

“你好。”她开心地说。

但女人不是玩偶,女人听不见她说话。

女人的五指陷进她毛绒绒的身体里,她们绕过了一个S弯,小熊很好奇这样的平原上为什么要修一条弯路,也很好奇转角处那个干净的绿色垃圾桶。

路的尽头是一座庄园,银白头发的公爵先生在门边欢迎她们,女人换上了大裙子和大帽子,帽檐上飘来玫瑰的香气,小熊从她的臂弯里探出脑袋,公爵先生的银手杖伶伶地点着地,显得很优雅。

“你好。”她尽量想让自己听上去也优雅一点。

公爵先生不是玩偶,他也听不见小熊的话。

小熊眨了眨眼——她好奇了一下自己的塑料眼睛为什么可以眨眼——随后被公爵先生身后漂亮的大房子吸引了,她“哇”了一声,又眨了眨眼,漂亮的大房子就变成了漏雨的草棚子,连天都下起了大雨。小熊在狭小的棚子下看雨,空气湿润,夏天深绿色的枝条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她往外挪了挪,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海浪差一点就要舔到她毛绒绒的爪子。她被人抓着欢呼着举到半空,相机咔擦咔擦对她拍照,小熊的笑容是绣上去的,不会变,但是海风吹动她卷曲的绒毛和裙摆的木耳边,仿佛卷挟着她的心情也一并欢腾了起来。小熊欢呼了几声,摆动着她的棉花腿,可是她渐渐发现自己被举在半空转起了圈,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抓着她的手却越来越松。小熊害怕地想要扒住那只手,可她圆圆的棉花胳膊根本抓不住东西。她正在慌乱,脖子忽然一紧,小裙子的荷叶边衣领卡着她,她被什么东西拎着后颈一把捞上了天。

小熊僵成一团,可怜兮兮地被吊在半空,她听见空气极速流过的呼啸声,被抓带着掠过阳光下粼粼的海面,在一闪而过的倒影中看见了那只强盗海鸥。

“你、你好,海鸥先生?”小熊迎着海风努力扬声,“……我不是薯条,也不能吃的,您可以放我回去吗?”

可惜海鸥先生不是玩偶,还是听不见她的话。

刺目的阳光离她越来越近,小熊快要看不清周遭的场景了,她开始抑制不住地害怕,不敢挣扎也不敢闭眼,海风把她恐慌的哭叫声卷挟得很远很远,可是这个世界上仿佛再也没有别的玩偶了,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听不见。

……

浅蓝色帷幔里,女孩睡得不太安稳,秀气的眉毛紧皱不放。她忽然挣动了一下,幅度不大,只是安放在身侧的手向前挪了一些,指尖勾住了垂在床沿的蓝色轻纱。

大概是感觉到指甲被挂住,女孩朦胧着睁了下眼,不聚焦的视线散乱落在指尖,她反应慢一拍,迷迷糊糊又略带疑惑地“嗯”了一声,眼里泛着茫然又困倦的水光。

但这一睁眼只是也只维持了一两秒,她很快垂下眼皮,重新睡去了。

冯舒羽早晨醒来时,那团乱梦早已在记忆中烟消云散。她只记得自己久违地梦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只玩偶熊,浅棕色的小卷毛旋成玫瑰花的样子,同样棕色的小碎花裙是棉布做的,有泡泡袖和木耳边,还可以穿脱更换——是妈妈某次旅游时给她带回来的。小女孩冯舒羽爱不释手,还给它起名叫“贝贝”。

但那是很早的事情了,小熊贝贝早就被她不知收到哪处去,束之高阁了。

冯舒羽撑着身子坐起来,轻轻嘶了一声,发现自己指尖的一个小倒刺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渗出小小的血点。她也没在意,只是顺手在心里记了一笔,秋日天干物燥,该抹护手霜了。

顺手将出血点含入口中,她一边心不在焉地舔了舔,一边想起什么似的,带点促狭地弯了弯眉眼——相比起来,倒是昨晚睡前在看的choker更能占据她的心神。

冯舒羽改主意了,付遥那种衬衫不要配长项链……应该配一条贴着脖颈的黑色choker,比小指细一点就够,最好带个小吊坠,会非常漂亮的。

这种感觉有点像她小时候给小熊贝贝梳妆打扮。冯舒羽思及此处,忍俊不禁着醒了个彻底,下床洗漱。

……

辛凉今日是正常踩点到的校,精准的六点四十四。她还是面无表情,可不知怎的,看上去似乎比平日里更神清气爽些,近乎一身轻松地,同付遥打了个招呼——然后瞬间皱死了眉头,脱口道:“你眼……”

她将将刹住话音,好歹没用这个音量把话说完。匆匆扫过一圈,辛凉坐下来,压着嗓子道:“……眼睛怎么了?”

“……没事,”付遥垂着眼没看她,“就是……睡的太晚了。”

她眼皮浮肿泛红,看样子是哭过了。

顾及到身边有太多人,辛凉没有再问,只是视线一掠,又扫见了她小臂上的一小块淤青——那只胳膊很快就被主人收了回去,藏在桌面以下。付遥飞快地瞄了她一眼,补了一句:“……这是自己撞的。”

——好,那就大概率是和她妈妈吵架,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单方面被骂了,对方可能愤怒之下砸了什么东西蹭到她,甚至有可能是真动了手。

辛凉快被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打自招气笑了,难得生出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但她向来重视分寸,即使对一起长大的发小也同样坚持“不过度干涉原则”,因此虽然忧心,她也只是斟酌着问了一句:“你……能解决吗?”

“可以。”付遥还是不抬眼,“可以解决的。”

知道了她的态度,辛凉便不再多说:“好,那我不多问了。”

她转回身,付遥绷紧的身体才终于松了些下来。她不由抬手碰了碰自己眼睛下方的皮肤——一小道划痕紧邻眼下,就在卧蚕的位置,垂下眼时,不容易看到。

孙艺霞昨夜推门被吓了一跳,慌乱之下可能以为是进了贼,又是尖叫又是挥舞双手;同样受到惊吓的付遥下意识往后退,胳膊肘一下磕在洗漱台上,又被对方脱手的手电筒砸中了小臂,洗漱台上的护肤品瓶子哗啦啦滚了一地;至于眼下的血痕,则是被惊恐之下战力惊人的孙女士不小心挠破的——要不是付遥吃痛的“啊”让孙女士睁开紧闭的双眼瞄了一眼,恐怕误伤就不止这几处了。

误伤了女儿,孙艺霞不可能不心疼愧疚——但大半夜的打手电照镜子?是不是闲得慌!!她的惊慌和愧疚褪去,怒火就很快涌了上来,劈头盖脸地教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发女儿,各自回房。

她白日里要工作,好几份工,压力大又累人。回了房独自生闷气,坐到凌晨三四点,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本想明天再继续算账,可是第二天早上正收拾着卫生间,又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没来得及等到女儿晨练回来——付遥在外面磨蹭许久,等她走了才敢回家,收拾干净昨晚卫生间里的狼藉,这才赶去学校。

两人都是精疲力尽又心烦意乱,付遥本想和妈妈说的演出服一事,现在看来大概率没法开口了。

至于辛凉,她要准备“提前高考”的事了,最近肉眼可见的忙碌,所以付遥不假思索地说了她能解决……可她能解决吗?

她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购物平台账号。

付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在脑海中出现的一瞬间,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想自己要如何如何做,而是仿佛默认了自己做不到一般,刚一起念,挫败感就缓慢而铺天盖地地漫了上来。

付遥勉力压下沉甸甸的负面情绪,焦躁不安地咬着手指,她想着一个又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选,走马灯似的快闪也盖不住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的冯舒羽。

可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明明文委她们离她更近,一会儿早读课下就能把事情说定。还是说她和冯舒羽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一步了?

这个问题让付遥下意识地紧绷起来,她抿了抿唇,几乎不受控地反驳了自己:是真的好到这一步了……还是只有你单方面地认为她和你关系好啊?

她向来摸不透别人的心思,除了辛凉知根知底、相处时不会忐忑,其他人际交往于她而言都算是负担,无论是交往过程还是之后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复盘,都会让她心身俱疲。

比如现在,她光是有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揣测,就已经神经质地紧张起来,甚至萌生了一丝立马放弃这段关系的极端想法——虽然最后还是没舍得。

你已经告诉辛凉可以自己解决了,付遥试图说服自己。不能让她再因此操心,所以不能在本班找人帮忙;而冯舒羽一直知道排练的事,连衣服都是她帮忙挑的,找她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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