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被她踩过。
“这你也吃得下!”她对这个男人大为改观。
烈童儿回答她的话,也很直接:“不吃就饿死了,你吃不吃!”
阿珠默然。
“明天想办法再给我抓几只这样的乌鸦来。”
“哦。”她乖乖地应了一声,又有些不服地问:“你自己不是能抓吗?那为什么还要叫我呢?”
“叫你抓就抓,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恐吓她。
阿珠没话说,找了个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睡觉。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一种动物,当这个世界上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们不得已产生了交集。
结果也只有殊途同归的两种,或者是亲密地靠近,或者是亲密地排斥。
很难说这两种状态与一个人独身相比,谁会更好一些?只是在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没有第三者,没有第三者势力的插足,不用争夺任何资源,人也不需要掩饰什么,反而显得真实了。
第二天早上,烈童儿改变了昨晚叫她去抓乌鸦的决定。
“我现在行动不便,你想办法做一个拖板,我要离开这里。”
阿珠被他压榨得没脾气,也许有一天她能抓到机会,把他给杀了,但在那之前是漫长的受苦、吃苦生涯。
没费多大的劲,她就找到了一块短木板,有点故意为难烈童儿的意思。
但想看着,他费劲地自己坐到木板上,那一刻她才真正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没有之前那么强盛了。她这个健全人好像在欺负一个乞丐。
“出发吧。”已经沦为一个废人的烈童儿说。
阿珠显得有些犹豫,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他吧。“……下山之后,你要去哪里。”
烈童儿却也着眼睛看她,“谁说我要下山?”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不下山,那你要去哪?”
烈童儿望着远处的山顶,“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那只蚕兽还没有死,也许不定日,它就要蜕变成为更恐怖的怪物,我必须得解决。”
“它还没有死?!”阿珠看着他,看着已经失去了下半身,已经失去了所有同伴,甚至把整个村的村民都拿来陪葬的烈童儿。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都到这个时候了。
这个人还没有放弃,他不明白这个事情是办不成的吗,他唯一能下注的只剩下他的半条命了,他还要去?就以他现在残破的身躯。
要是她敢于拼死与他搏斗,他都不一定能够还手,而且还想和那完全无法战胜的怪物邪神斗。
她忍不住劝这个蠢子,这个狂妄,傲慢,疯狂的家伙。
“那你为什么还要上山,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就是送死吗,那么多人都死了,不缺你一个。下山保住一条命不好吗?”
阿珠并非对烈童儿有什么感情,但是她完全不认同他的想法和行为。
他们看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烈童儿也这么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难免有失败之后的挫折感,他也需要有一个宣泄的出口,对天地,对自己:
“下山又如何呢?以我这副残躯,活下去又怎么样呢?我是不可能下山,不可能就只退出。作为一个普通人,勉强地度日,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
他说这句话时,眼底完全是阴冷的灰。
阿珠下意识地后退,摇头:“不,我不想跟你一起去送死,我不要上山,我不要送死,我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我的命是我姐姐换来的……”
烈童儿没耐心听她这些懦弱的言语,“可惜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在这被我杀死,要么跟我上山。”
这个人还是一贯地决绝霸道,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
疯子,大疯子!
可怕的大疯子!
不要命的大疯子!
阿珠在心里暗骂了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