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礼犹豫的档口,小隔间里宁慈的理智已经离家出走了,疯涌的信息素四处乱撞,敏感的腺体突突跳着,连脖颈后抑制贴的存在都让他难受不已。
“哈。”宁慈控制不住的哈出一口气,抖着手去撕脖颈处的抑制贴。
不知道是手软没力气,还是被汗渍打湿的抑制贴太滑,半天扣不开还把脆弱的腺体折腾得发肿。
好难受……
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宁慈讨厌极了自己被迫发情的样子,就像一只失去力气的只剩下媾和的恶心想法的野兽。
发红的眼睛被逼出些生理性的泪水,宁慈无力恼怒的抓挠着自己的腺体。
一门之隔还在犹豫的云礼听到几声细碎压抑的呜咽。
没有人比云礼更清楚宁慈的信息素紊乱有多严重,对方这时候已经开始对抑制剂产生排斥,就算去了医院也只会被建议找个Alpha。
上辈子是遇到了云礼这个愣头青给了临时标记,后来标记还没失效两人就签了合约。
那这辈子呢,要是他转身走了,宁慈会找谁来标记他?
江绍元?
还是另一个柑橘大家族的Alpha?
云礼舔舔自己尖锐的虎牙,一把撕开自己的抑制贴,苦涩的柚子香味弥散开,在触碰到Omega时已经变了调。
七分甜的柚子味,宁慈最喜欢也最能接受的味道。
云礼的信息素在表现出攻击性时会变得异常苦涩,面对常人时也只是浅浅的柚子味,像是柚子皮里汁水的清香,带着些酸涩的苦调,只有在易感期和他情绪高涨时会是果肉的酸甜味。
但面对宁慈,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该死的、变化无常的信息素就谄媚的变甜,绕着对方转圈圈。
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他的信息素不会对宁慈产生丝毫攻击性,温和到宁慈不需要丝毫处理,就可以把他的信息素直接注射到腺体里。
被Alpha温和的信息素包围,宁慈渐渐停下手上自残的动作,胀痛的腺体像是得了糖吃的小孩,瞬间安静下去。
但身体好像更软了。
宁慈顾不得脏,无力的把头抵在门板上喘着粗气。
“先生,你还好吗?”青年温和有礼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些担忧,“需要帮忙叫你朋友来接你吗?或者叫救护车?”
有什么用,他的朋友又不能标记他,宁慈按着胀痛的太阳穴强行直起身,理智在Alpha信息素的包围下越来越少。
他有些茫然的想起来自己对抑制剂排斥了。
江绍元这段时间和他的关系修复了不少,他本来计划着在这几天和对方正式表白的。
结果,那人居然在拿了大奖之后官宣了一个称作是真爱的男朋友!
那个奖项还是他,是他宁慈用钱砸出来!
要不是江绍元这些日子对他行为言语暧昧,宁慈怎么可能花那么多钱去捧江绍元,甚至还为他开了家娱乐公司。
江绍元到底把他宁慈当成什么了啊?
宁慈越想越气,被信息素控制的大脑酝酿着一个疯狂的想法。
“咔嗒。”
宁慈主动打开了隔间的门。
云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快速换上一副单纯温凉的表情,他皱着眉微微附身去看宁慈,“你还好吗?”
“我不好。”
矜贵漂亮的Omega穿着一身昂贵板正的西服,连扣子都扣到了最上方,像个禁欲的贵族,那张淡漠的脸上却满是潮红,修长的手指扯住云礼胸前的领带往下坠,“我很不好。”
云礼顺从着他的动作往下俯身,直到两人的鼻尖快要碰触到才停下。
这是一个很冒犯的距离。
但发情的Omega仍不满足,拽着领带的手使劲儿一扯,云礼就踉跄着上前一步,双手撑在门框上,嘴唇擦过宁慈的耳廓。
很近。
云礼微微一侧头就可以看到那块散发着苦茶味的腺体。
被抓挠的皱巴巴的抑制贴顽固的依附在上面,被汗水打湿了个彻底,用处已经不大了,兜不住的苦茶味自由的透过它泄了个彻底。
脑子好晕。
云礼被蛊惑地微微发愣,心中纠结,他已经打算这辈子绕着宁慈走了,肯定不能标记他的,但……
对方又不能用抑制剂,去哪儿了给他找个合适的Alpha?
宁慈不满Alpha的冷落,伸手攀住面前宽阔的肩膀,在那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腺体处咬了一口。
嘶!
云礼被他咬得倒吸一口凉气,大手捏着宁慈的后脖颈给人拉开。
伸手一摸,m的,一手血,腺体被咬破了。
云礼直接被气笑了,他手上没轻没重的故意去揉捏宁慈的腺体,“你属狗的啊,这么会咬人?”
Alpha和Omega的腺体构造不同,根本就不适合被咬,Omega被咬一口不会有太大的痛觉,第二天就好了,他被咬一口,那真是和被狗咬了没差,得去打疫苗那种。
“唔!”宁慈已经彻底没了理智,腺体被揉捏的痛痒让他不自在的想要挣脱Alpha的掌控。
发现挣脱不开后那双凤眸里噙着泪,控诉的看着云礼。
云礼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宁慈长得确实漂亮,是那种很精致贵气的好看,不冷脸的时候简直可爱到爆,每个点都戳到了云礼审美上。
上辈子他就是被宁慈这幅样子给骗到,下定决心勾搭宁慈,不怀好意的把人带到酒店都没狠下心做到底。
那时候他要是彻底标记了宁慈,怎么也比签合约强,云礼没那么高尚,他一开始打的就是让对方离不开他的主意。
但不知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干,趴在床边睡了一晚。
“真是哪辈子欠你的。”云礼放开手,把人圈在怀里,那块皱巴巴的抑制贴已经没用了,云礼把它撕下来,换了张新的贴上去。
“不要……”胀痛的腺体不喜欢抑制贴的触感,宁慈说着不要,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云礼怀里钻。
“乖,坚持一会儿就好。”云礼习以为常的哄着人,加大信息素的释放,他自己都燥得慌,再待下去天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贴上新的抑制贴后,云礼单手把人抱起来往外走,路过洗手池时还不忘把宁慈放那的眼镜拿走。
快步走到后台休息室,云礼掏出自己柜子里的抑制剂喷雾对着两人喷了大半瓶才停下。
低头去看埋在自己怀里不肯出来的人,对方不喜欢抑制剂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脖颈处嗅。
“真想录下来给你看。”
裤兜里的手机没完没了的震个不停,云礼坐在沙发上接了电话。
“云礼!你人呢?!你还干不干了!!”
领班的咆哮声隔着电话都炸的耳朵疼,怕是气坏了。
也是,和宁慈相熟的那几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抱歉张哥,我碰到个发情的Omega。”云礼回道。
“我管你什么”
“是那个包厢出来的Omega,您要不要询问一下那几位怎么处理?”云礼没理会对方的质问,继续道。
电话那头禁了声,几秒后,一个沉稳的男音传来,“你们在哪里?”
“休息室,张哥知道的。”云礼刚回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敲响,进来的人是跑得满头大汗的乐弘文。
另外两人是Alpha不方便进来,乐弘文快速的把门关上,对上云礼时眼里的不正经褪去,显出几分不带温度的审视。
“把他给我就好。”乐弘文虽然想给宁慈找个Alpha,但那是排解寂寞用的,陪宁慈度过发情期的绝不能是会所里一个不干不净的男模。
看出他的不屑,云礼笑了一下,不顾Omega的挣扎把人拉开。
“不……”
乐弘文快步上前坐下,接替了云礼的位置把人揽住,“你可以走了。”
行吧。
云礼压下心中不该有的情绪,笑着走到门口,出门前他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位好像对抑制剂过敏,我不建议你给他注射,还是打急救电话吧。”
一出门,就见宿阳秋、周明哲站在走廊里,领班正满头大汗的站在旁边。
云礼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要走,靠在墙边的周明哲伸手拦下他,“你等等。”
刚才开门的间隙他们也看到了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几人关系很好,对宁慈的情况也或多或少知道些,周明哲怕出什么意外状况,把这个宁慈不排斥的Alpha留下来是最好的。
“周总,宿舍要锁门了,我还赶着回去呢。”云礼脸上一派温良的笑。
“你还在上学?”问话的是宿阳秋。
云礼点点头。
“来这儿上班多久了?”
“半个多月,只是兼职卖酒。”云礼回道。
潜台词大家都懂,那就是还干净。
云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要是表现的贪婪些,这些人大概会如他所愿的让他走人。
他们权势通天,不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Alpha。
条件还不错,长的也……很棒。
宿阳秋从怀里掏出支票签了个字递给云礼,“一晚十万,够吗?”
来这里工作的无非就是两种,缺钱的和爱钱的,总归就是图钱。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贪财不是缺点,图其他的才是麻烦。
对云礼来说,那薄薄的门板根本不足以完全隔绝苦茶味,心中的天平衡量许久,他笑着接过那张支票。
十万啊,足够付他爸的手术费了,他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